古风城是一座山城,坐落在苍莽山的余脉上,整个城池依山而建,城内的道路都有倾斜坡度。
穿过幽深的城门,眼前一条通衢大道,斜向上铺去,尽头是一个座有如宫殿城池般的府邸,雄踞整个古风城,比嘉平城的鹰狼卫所还要威风的多。
道路两旁,各家各户,全都张灯结彩,仿佛在迎接盛大的庆典,然而路上行人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
钱容芷以鹰狼卫的身份归来消息,飞速传到那座宏伟的府邸中,然后像是触动了某种机关,上百个劲装汉子,哗啦啦的涌出来,将大道上的人尽皆驱赶到两旁小巷,十步一人,站在道路两旁,目不斜视。
三人策马而过时,汉子便鼓足了气息喊道:“恭迎小姐回府!”虽然马蹄,声声传递到府邸的门前。
钱容芷昂着头,策马走在最前头,李青山和刁飞落后半个马身,跟在他左右,就像是她的跟班护卫一样。
这也是这些日子商量好的,要给钱容芷面子,才好打消钱家人的戒心,为了那一千颗凝气丸,这种小事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李青山感觉,钱容芷此刻的状态,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倒真有几分衣锦还乡的自得和骄傲。
府邸大门高达数丈,前面还有数十级台阶,越发显得高门大户,贵不可言。一对儿石狮子威风凛凛的望下来,李青山看来,总觉得有几分凶恶。
朱红大门轰然开启,一个身穿华服的枯瘦老人,从门中走出,正是钱家家主钱延年,亲自来迎接三人。
“家主,容芷幸不辱命,加入鹰狼卫。”钱容芷翻身下马,盈盈下拜。还没来得及拜下,就被一双枯瘦的手把住手臂:“我不是说过了吗?叫我爷爷就行了,你现在是官门中人,怎能向我这老朽下拜。”
李青山和刁飞相视一眼,钱延年那一闪身的动作,快的惊人,完全没有老人的缓慢,虽然言语和气,但身上自有一股逼人气势。这是强大炼气士对于弱小炼气士自然而然的压迫。
钱延年道:“这两位便是芷儿的同僚吧!”
刁飞拱手道:“正是,我们奉卓大人之名,陪容芷回乡省亲,恭贺钱老太爷一百三十二岁贺寿。”
李青山跟着拱手,微笑不言,只打量着这个此行的最大目标,钱延年白发稀疏,脸上一块块淡淡的老人斑,鼻子软趴趴的,像是快要融化的橡胶垂下来,枯瘦的身躯撑着华服,像是一只老猴子穿着人类的衣服,有点滑稽,又有点恶心。
若非那一双闪烁着精光的眼眸,以及方才迅若脱兔的动作,李青山几乎要怀疑,这将死的老头子,是否是此行最大的敌人。
修炼内功的一流高手,在没有暗伤的前提下,寿元也不过百岁左右,一个五层炼气士,也就只能再多出个几十年,钱延年在这个年纪,修为已经开始衰退,钱容芷的这个讯息,确实不是假的。
看了一眼钱延年腰间的百宝囊,想着那里面是否有几百颗凝气,目光却已越过他的肩膀,望向大门后的一群人,准确的说,是一群炼气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书生有和尚,并非是钱家的人,而且前来贺寿的人,他们望着自己的目光,就没那么热情了,甚至有的带着鄙夷和冷淡。
李青山想起周文宾所说的话,他们这群朝廷鹰犬,在整个修行界中,是很受排斥的,特别是那些门派中人。谁都喜欢自由自在,不受监督控制,而鹰狼卫偏偏是监督天下,维护律法的法家代言人。
钱延年大手一挥:“请!”
……
在一间密室中,钱延年脸上不见了在众人面前的豪气,而是双眼发红的望着钱容芷,“钱容名呢?”
钱容芷哀戚的道:“容名他,容名他,被人害死了。”
“什么!”钱延年紧紧抓住钱容芷的肩膀:“是谁,是谁干的?为什么你没事?”钱容名不是被收养的外姓,而是他钱家真正的血脉,他大肆娶妻纳妾,在上百个子孙中,找到的够资质的后裔。
钱容芷道:“是李青山,就是今天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小子,是他害死的容名。”她竟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钱延年亦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恶狠狠的道:“若他不是鹰狼卫,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然后用枯瘦的手,抚摸着钱容芷娇嫩的脸颊道:“不过还好有你在。”眼中闪动着淫亵的光。
钱容芷道:“爷爷你肯放过他们,他们却不肯放过你啊!”
“你说什么?”钱延年一惊。
“我们这次来,是奉了鹰狼卫的秘密任务,前来调查钱家的!”
“这怎么可能?我将古风城经营的铁桶一般,该打点的也绝不吝惜,鹰狼卫怎么会盯上我!”钱延年眼中的银光消失了,多了些惊慌,他们这些小家族,最怕的便是鹰狼卫,一旦被纳入那群鹰犬的视线中,便是猎鹰扑杀,群狼分食的下场。
钱容芷道:“还是那李青山,他夺取了容名哥哥百宝囊,更起了贪心,又嫉恨着我,便对我们卓统领,说了钱家的坏话。”
钱延年道:“你就没有替钱家分辨几句?要你有什么用?贱人,难道你悖逆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