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中庭,雕上云纹的青石板上,兰若银光闪闪的头发,左右各梳着几束麻辫,身穿一件水蓝撒金马甲,胸前束带系着一块玉佩,粉玉绫裙,直垂到脚踝以上,露出缀了云纹的水蓝裤腿,脚踏绣花厚鞋,挥舞着长剑,只见她手柔若丝,剑疾如电,一刺一拨,颇有大将之风。站在一旁看得出神的青龙,喜怒却不形于se。
三十六式玉女剑舞完后,兰若拱手提着剑,两颊微红,称心满意地走到青龙身边,虚心听教。
青龙略一点头道:“不错,你学得很快。不过,最后一招收得不够稳当。”说着,一根竹枝拍在她的剑上,长剑“铛”的一声落地,几乎削到她的脚尖。
青龙见她一声不吭,冷眼瞧着她抖着的脚说:“如果对方不留手的话,你断的不止是五只脚趾了。”
兰若直视前方,吸一口气说:“谢谢师父﹗”背脊却流了一行流汗,跟着弯身拾起地上的剑。
“再用刚才的剑式刺我。”青龙握着竹枝,微笑着说。
兰若抿着嘴,飞身弹开,紧握长剑,挥了一轮云剑,舞得眼花瞭乱,青光闪闪,然后“刷”的一声,直挺挺的刺向青龙的胸膛。只见他不闪不避,眼看剑尖已离他胸前两分,兰若心中一凛,手腕马上一扭,收住剑势,谁知冲力太猛,上半身向前仆去。
青龙轻轻一手把她托住,另一手已夺去了她的长剑。
兰若红着脸说:“师父,我……”
青龙皱着眉头说:“剑一出鞘,誓无反顾。你的剑不够狠,将来会吃亏的。”只见她垂下头,脸se难看,青龙拍拍身上的灰尘道:“今天到此为止吧。”
兰若咬着唇,摇了摇头说:“不﹗师父﹗练不好,我不走﹗”
青龙嘴角一笑说:“冰冻三尺,非一ri之寒。”见她仍站在原地,没有离去之意,他笑着问:“何以要练得如此急?”
兰若撅起嘴唇说:“娘亲说要我在群龙大会上表演剑舞,我不能丢她的脸。”
青龙恍然大悟,淡然一笑地说:“到时你一定不会让为师失望的。”
兰若睁大一双明眸说:“真的?”
青龙点了点头说:“走吧。”心里却在盘算着,每十年的群龙大会,四海龙族都会齐集南海,济济一堂,到时就是为爹讨回公道的好机会。
二人甫一踏出中庭,已见新荷迎面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兰若马上走到她的旁边,她欣慰地低头摸了她的头一下。
青龙拱手告辞道:“夫人,时候不早了,在下明天再来。”
新荷柳眉一扬,嘴角含笑道:“今晚是月圆之夜,人月两圆,教头如不嫌弃,可多留片刻在府中赏月。”
青龙低头沉吟一会,然后正se道:“谢谢夫人美意﹗在下还有要事,不便久留。”新荷见他去意已决,也不敢多挽留。
此时,红萼刚从走廊另一端走过,一看到他,已低头匆匆而过,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青龙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新荷看在眼里,满有深意地着:“来ri方长,下次吧。”说罢,已携着兰若的手离去。
青龙步出将军府,回头一看,只见一轮圆月遥挂天边。心中一时感触起来:今时不同往ri,当年的他,怎可以如此大模斯样进出将军府。合指一算,离群龙大会还不到一个月,抬头望向屹立在不远处的龙宫,心想:“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有朝一天,我也能在龙宫出入自如。”
只见他纵身一跳,身影消失在青石板长街上,此时,将军府门外却站着一个高大人影,默默地在注视他远去的背影。
次ri一早,赤龙已被召到龙宫的御书房中,只见白龙泰然地坐在书案后,案上堆着几束还未解开的布帛。
赤龙甫一踏进门去,白龙微微一笑道:“红萼最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