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秋骨寒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更不知道他身处何处,但他不在乎。
他相信,只要跟着那个女人走,绝对不会错的。
终于,当鸡鸣声响起来的时候,凤惊华停下来,跳下马背:“到了。”
她推开一间屋子,随后屋子里亮起灯光。
秋骨寒小心翼翼的抱着母亲下马,走进屋子里,将屋门关上。
这是一间普通的农宅,土筑的地面,木筑的四壁,茅草盖的屋顶,家具简单而朴素,虽然屋里收拾得相当干净,却没有多少人气,恐怕已经很久无人居住了。
凤惊华坐在油灯之后,抬了抬下巴:“后面有床。”
秋骨寒会意,抱着母亲进入帘子后面,将母亲放在那张唯一的木床上,而后走出来。
“谢谢你今天又救了我,还有我的……”
“跪下!”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凤惊华就重重的拍桌子,严厉斥喝,眼里全是杀气和怒气,就像一头怒发冲冠的狮子,獠牙和爪子都已经磨到最锋利的程度。
秋骨寒的双腿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曲了,软了,跪在她的面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母亲,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向任何人下跪,然而这时,他却觉得他非跪不可。
就像犯了大错的孩子,在向父母跪求原谅,但她不是他的母亲,也不是他的父亲,她像他的母亲一样给了他新生,却像他的父亲一般威严和强悍,不可违抗。
“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凤惊华的口气冷得出口即成冰锥,锥锥扎在他身上。
“我知道。”秋骨寒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但他还是抬头,直视了她的目光。
她早就警告过他,他母亲的迁坟之事很可能是一个圈套,他若前去看个究竟,很可能是自投罗网,十分的危险,但他还是去了,差点又酿成滔天大错。
“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凤惊华寒着声音,心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杀气。
“我是违背了承诺。”秋骨寒缓缓的道,“我已经做了,再辩解也是无益,你处罚我吧。”
他知道他不应该来。然而,这很可能是他此生唯一一次见到母亲面容的机会了,他怎么能错过这么珍贵的机会?
而且母亲迁坟,唯一的孩子却不在场,那于母亲又该是多么残忍和伤心的事情?
即使违背承诺,即使赌上自己的生命与未来,他也要拼这一次!
他为自己还是过于天真和准备不足感到后悔,却绝对不会为自己来见母亲、带走母亲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