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名看家的丫环还在昏睡,当然,是他弄晕的。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上,心跳如雷,手心里全都是汗。
他想现在就出去找那个女人,但现在已经很晚了,他不能鲁莽行事,免得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他努力回忆和分析他的所见所闻,努力理清整个事件。
想得越是清楚,他越是心惊,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凤含玉和夏梨梨的脚步声与说话声,他迅速上床躺下,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凤含玉和夏梨梨问过阴云,知道他已经睡着后,也各自回房了。
第二天五更,天还没亮,秋骨寒就已经收拾妥当,也没跟凤含玉、夏梨梨打招呼,只跟凤含玉的丫环说明以后,就以“忘记带药,得赶回去服药”为由,匆匆离开了凤府。
离开凤府一段时间后,他立刻策马狂奔,往阴府奔去。
昨天晚上,他已经让阴风去联系狩王的人,知道狩王现在阴府。
此时,天色昏暗,视线不清,行人稀少,他恢复男儿身,并不引人注意。
天色泛白的时候,他赶到阴府,跟着阴风从后门进入,直抵浮云阁。
阴九杀已经醒来,正在练剑。
看到秋骨寒出现,他剑锋一转,剑尖直指秋骨寒:“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换回男儿身份的秋骨寒的脸庞,已经与先皇有五六分相似,这样贸然出来,实在很危险。
秋骨寒道:“那个女人已经几天没回来,我出来找她。”
阴九杀淡淡道:“此事不用你操心。”
他以筹办婚事为名,晚上回府里睡,实则是为了方便寻找凤惊华。
凤惊华失踪数日,他当然不会无动于衷,只是暗中搜索数日,还没有收获。
秋骨寒盯着他:“你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对吧?”
阴九杀道:“无可奉告。”
秋骨寒道:“凤含玉有问题!我怀疑是她与秋夜弦勾结,出卖了那个女人!”
阴九杀目光一凝:“你有何证据?”
秋骨寒不想跟他啰嗦,便把自己对凤含玉的猜测与疑惑,以及自己在凤含玉房间里发现的那些东西,一五一十的道来。
阴九杀开始显得漫不经心,并没有把秋骨寒的话当一回事,但慢慢的,他的眼里闪出幽幽的光泽。
他只有生起杀心,或者对某些事情起了兴趣之时,眼里才会出现光泽。
听秋骨寒说完之后,他道:“你还知道了多少事情?”
这个小鬼应该是一直被养在深闺之中,为什么却知道、想到这么多事情?
秋骨寒淡笑:“我知道她就是凤惊华。”
阴九杀眼睛微微一眯,眼里寒光猎猎。
秋骨寒道:“你不必这样盯着我。我很高兴她是凤惊华。我与你,还有她,会是很好的伙伴。”
阴九杀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秋骨寒,就像在盯着一只陌生的小野兽。
秋骨寒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出那个女人。我想,不如绑架凤含玉,逼她说出实情。”
阴九杀缓缓道:“不用了。她不知道凤惊华在哪里。绑架她也只会打草惊蛇。”
秋骨寒道:“那你打算如何找到凤惊华?”
阴九杀没有说话。
秋骨寒冷笑:“你不相信我是吧?我想我的利用价值不会低,你这般不信任我,真的好吗?”
阴九杀收起剑,转身:“进屋说吧。”
回到里屋,阴九杀坐下来,道:“秋夜弦将她囚禁在西市,但具体何处,我的人并不知晓,现在还在搜查之中。”
原来,凤惊华去救凤含玉的那天晚上,她带去的高手有一部分留在地面之上,分散开来,暗中把风,因为他们都打扮成行宫里侍卫的模样,又藏在暗处之中,秋夜弦的人没能在短时间内全部杀掉他们,有几名高手成功的逃走和隐匿起来。
秋夜弦带着凤惊华离开时,有一名侥幸逃走的暗探远远地跟踪他们,一直跟到西市,而后看到他们进了坊内。
西市和东市都建在“坊”内,坊的四周建有高大的围墙,并在东南西北面各设两门,集市一散,这些门都会关闭,直到次日上午开市之时才会打开。
秋夜弦是皇帝,想什么时候进入坊内都行,但跟踪他们的暗探却无法及时跟进。
待暗探想办法进入坊内之时,到处一片黑暗冷清,不见半个人影。
暗探向狩王禀告了此事,阴九杀自然暗中派人去西市打探,然而西市里的店铺楼宇数以千计,白天异常繁华,晚上却无人出没,想要找出凤惊华被藏在哪里,无异于海底捞针。
所以,阴九杀的调查迟迟没有进展。
秋骨寒听完以后,唇角微微一勾,对阴九杀道:“狩王,我说过我有利用价值,让我当你们的盟友,总不会错的。”
阴九杀面无表情,不予回应。
秋骨寒又笑了一笑:“小时候,秋月明与秋夜弦都曾经带我去过西市,告诉我他们在西市有几个秘密基地,还特别指给我看。到了西市以后,我也许能记得那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