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好干净的衣服,悄悄溜出香草苑,尽挑着阴暗无人的地方走,鬼鬼祟祟地来到贵兰院。
她本来就是兰夫人的亲信,上次她想投奔紫夫人也没有成功,反倒还被可能是紫夫人身边的丫环给暗算了,所以这一次,她只能将这个秘密告诉兰夫人。
贵兰院很安静,兰夫人正在午眠,不见客。
凌姬抓住看门的丫环:“妹妹,麻烦你去叫醒兰夫人,我要告诉她一个秘密,还要告诉她是谁害了我,错过这个机会,让犯人跑了,说不定犯人以后还会害其他人。”
看门的丫环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通报了。
片刻之后,兰夫人在房间里见了她,也没有说半句慰问的话,开口就淡淡地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夫人,您得提防花夫人,她说不定是哪里逃出来的囚犯。”凌姬也不含糊,将她如何发现花京儿的身体上遍布受刑留下来的伤痕,随后又被一个陌生的丫环套话并谋害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当然,她没有傻到将她想偷花京儿的东西、原本想向紫夫人告密的事情说出来。
兰夫人听完以后,目光一凝,表情冷冽起来:“凌姬,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是在诬蔑花夫人?”
凌姬指天发誓:“夫人,如果我撒谎,我愿意净身离开阴府,生死自负!”
她当时看得清清楚楚,花京儿遍布全身的伤痕,可不是能造假或掩饰的,她若是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好!”兰夫人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一拍扶手,站起来,“我们立刻去莲香居,当场向花夫人问个清楚!”
如果花京儿曾经是囚犯,或在外面惹上了麻烦事,说不定会给王爷和阴府带来麻烦,她可不能袖手旁观。
当下,兰夫人带着凌姬和一群丫环、嬷嬷往莲香居行去。
因为秋骨寒离开阴府而继续充当阴府眼线的阴影发现了这一行人。
这些人行色匆匆,兰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还有应该卧病在床的凌姬跟在其身边,看起来就是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估计来者不善啊。
阴影不动声色地离开,往浮云阁奔去。
幸好凤惊华此时不在莲香居,而是在刚刚修建完毕的浮云阁整理东西,否则猝不及防的被逮个正着,恐怕就来不及作出应对了。
兰夫人进了莲香居,没发现人后,下令:“你们几个去找花夫人,让她马上来见我。”
现在,她细细回想花夫人的一举一动,心里也觉得这个花夫人看起来即无用又无害,却能成为王爷的贴心人、在阴府过得安安稳稳的,这本身就够意外了。
如果花夫人真的一直在扮猪吃老虎,那她一定要将花夫人赶出去或者送去官府。
足足过了一刻钟后,凤惊华才赶到,见到她就道:“夫人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派人叫我过去就可以了。”
“坐吧。”兰夫人抬抬下巴,“我这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凤惊华坐下来,柔顺地道:“夫人请问。”
听阴影说凌姬跟在兰夫人身边,她心里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凌姬八成是向兰夫人告密,说出了自己身体上的秘密。
果然,不能对任何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心软啊。
她和秋骨寒没有对凌姬下死手,凌姬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卖她,即使她跟凌姬并无过节。
对别人不够狠,便是对自己不够好,这样的教训,又添了一笔。
兰夫人一开口就是狠话:“本夫人收到消息,说你和你弟弟是朝廷的逃犯。”
与其拿花京儿的身体说事,显得她小家子气的,不如逼花京儿自证清白。
凤惊华作出大惊的样子:“逃、逃犯?这怎么可能!这太荒谬了!夫人你、你可不信这种没有依据的事情……”
“报信的人说你身上到处都是受刑留下来的伤痕,还有印在囚犯身上的标记。”兰夫人将她的话给堵死,“本夫人也不相信。但这里是王府,王爷是朝廷重臣,但凡这府里的人有可疑之处,本夫人都要查个清楚。”
凤惊华脸庞煞白:“夫人想怎、怎么查?”
“把你的衣服脱了。”兰夫人直截了当,“让我看看你的身体上有没有囚犯的标记。”
凤惊华:“……”
一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兰夫人道:“怎么,不敢脱,还是不好意思脱?这里都是女人,不会毁了你的名节。”
凤惊华结结巴巴地道:“可、可是身上就算有几道伤,也不能说明我是囚、囚犯……”
“你放心。”兰夫人淡淡道,“如果只有几道伤痕,当然不能说明什么,所以你就放心地脱吧,我绝对不会冤枉你。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让她们出去。”
“不必了,我脱。”凤惊华咬了咬牙,去解衣扣,“我跟弟弟流浪的时候,经常受人打骂和欺凌,身上有几道伤口,但并不多,夫人见了就明白了。”
她解开外衣,露出肚兜,锁骨上隐隐露出几道伤痕。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