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女人的表情很不自然，轻风慢雨地说，“你说的是那个查疯子嘛，他人已经不在了，半年前就死去了。”

“——是吗？”

“是的。”那女人无精打彩地说。

金根姬顿时感到手脚冰冷，身体摇动了几下没有倒下去，不过最来还是站住了。这时，那女人放下手中的活，站起来，捋一下耳朵上面的头发，先是迟疑一下，然后，偷偷地瞅了金根姬一眼，看到金根姬已经产生不良反应。她又一次轻风慢雨地说道：

“查疯子死了，可是当年的抗日英雄查士荣已经重返人间。他非常健康，你看这是当地政府给查士荣盖了一栋房子。政府在经济上救济他，专门派一位女同志照顾他的生活……”那女人说着突然咧嘴呵呵地笑了，“哦，俺以前是一名寡妇，现在嫁给查士荣，是政府为我们操办的婚姻大事。”

“哦，你这样一说，俺就明白了，原来你就是查家的大嫂子喽！幸会！幸会！”

那女人摘去下头上的毛巾，掸一掸身上的棉絮，从那动作与脸像上看，她是很有主见和心计的人。

然后，她抬起头来，把脸色一沉，说出话来，变得阴阳怪气，甚至让人受不了。

“你你你是谁呀！你长的那么漂亮……来找俺的男人，你这样做是啥意思？”她的讲话地表情很不自然。“咱们都有是女人，你知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

那女人出言就带有挑衅的苗头，但金根姬还民耐着性子和她说话，可以看出来，那女人应当知道查士荣的下落。金根姬不想用合情合理的反击，那样会失去这难得的线索。

“大嫂子，你别误会，俺在郭刚集街上住……俺和查大哥解放前就认识了，今儿过来看看他。”

就在这样的一个间歇，在完全意想不到的时刻，金根姬看到了一种模糊的希望——想把话说清楚些。……但她仍是得理不饶人，紧着说：

“是这样，以前道没有听他说过，那……你们还是老关系呢，有感情，有感情，象是一对老相好！”

一个女人去看望另一个女人的丈夫，在这种情况下，出于女人对女人的敏感，金根姬必须要对她讲清楚，不然一定会闹误会的。做为女人维护自己的男人那就是爱。金根姬心里是明白的——对查大哥刚则过门的媳妇一点也不能伤害的。

“大嫂子呀！查大哥救过俺的命，咱一辈也报答不完，他比俺的亲哥哥不要亲呢，如果当时没有他……俺是活不到今天的。”

金根姬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但是，当这种感情和过去那感情势均力敌的时候，必须把一切如实地告诉眼前这位女人，她带有哭腔说，她讲话很严肃，郑重其事，有一种兄妹之情在里面。

那女人听到这笑了一下，随后便招呼金根姬进屋，一边择下粘在衣服上的棉絮，一边说道：

“抗日英雄查士荣就住在这里，他没在家，到县里开会去了……不过俺咱两个人都是二婚，”

金根姬跟随着她走进房屋，一进门那女人就给金根姬扳凳子，接下就又忙着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