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益又连打了三个喷嚏,抽起纸巾用力揩掉鼻涕,本就红肿的鼻头更加红通通的了。
感觉自己的感冒加重了,方谦益决定取消今天去杜家的行程,拿起电话通知杜君琦。
“喂,君琦,我是方谦益。”方谦益的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鼻音,“我重感冒了,今天就不过去了。”
“吃药了没有?看过医生了没有?”杜君琦关切地问道。
“家里有感冒药,吃过了。”方谦益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就是说你还没去看医生了,你的鼻声这么重,明天还是去看下医生吧。”杜君琦一下子就听出了方谦益的敷衍。
方谦益的手指头卷起电话线:“我不想打针。”看医生肯定逃不过打针,打针就要脱裤子,好丢人好讨厌好烦躁。
杜君琦以为方谦益是小孩子心态,怕疼:“没事的,数十下就打完了,打针好得快。”
“不要了,我还是吃药吧,依靠自身的免疫力战胜感冒才是正确的。”方谦益拒绝。
“那也要吃医生开的药才好的快啊,中药西药配着吃才好,你又不会抓中药。”在本地,中西医配合的路线十分稳固坚定,极有群众基础,医生开药都是中药西药加针剂。
方谦益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用了,吃西药就成。”
“好了,明天下午你请假第三节课,我陪你去看病。”杜君琦拍板定下,唉,还是以后的无假日医院好啊,在这个时候,除非是个人诊所,公家医院的门诊全是正常上下班,中午不加班,晚上不加班,周末双休,节假日全休,看病只能请假去。
方谦益的脸一下爆红:“不,不用了,我不要看病。”他才不要一个女人陪他去看病!更不要一个女人看他被脱裤子打针!
“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下午我去你班上找你。”杜君琦完全不听小孩子的意见,每个小孩都哭着喊着不打针不吃药,这话也就听听而已,哪能真顺他们的意啊,到时直接拉去看病,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打完喝完拿块糖哄一哄就成了。
第二天,霸道的杜君琦下午第二节课一下课就去方谦益班上抓人了,柔弱的方谦益完全无法挣脱杜君琦的铮铮铁腕,在众目睽睽之下可怜兮兮地被杜君琦给拖走了。
杜君琦毫不怜惜地把方谦益拉进了学校附近的中医院第二门诊部。
“好了,坐下。”杜君琦一把把方谦益按在了长条凳上,“我去拿号,你在这里等着,别乱跑。”
方谦益点头,刚点完头马上就歪头,双手掩口,又打了两个大喷嚏。
杜君琦淡定地掏出口袋中的纸巾递给方谦益,转头去护士处领取手工号码单了。
方谦益极不好意思地小心揩尽鼻涕,真是太丢脸了,刚才他竟然在女孩子面前打了那么大的喷嚏,还打出了鼻涕泡泡。
这时候医院也快下班了,看病的人少了许多,等过了两个人后就排到了方谦益。
医生把脉、问诊、看舌苔、量体温、按胸听诊,一番诊断之后,提笔刷刷地开起了药方,边写边问“吃不吃得了苦”“对什么药过敏吗”“怕不怕打针”“青霉素过敏吗”“要不要打先锋,贵一点,但没那么痛,不用皮试”之类的问题,中间又斟酌了两次,最终定下了方子。
“好了,先去打一针吧。”医生把方子交给了杜君琦,“姐姐要照顾弟弟哦,要看着弟弟打针,别让他乱跑。”
杜君琦点头:“嗯,我明白。”
本就因重感冒没精神的方谦益更没精神了。
挣脱不了杜君琦,方谦益再不情愿最终还是被无情地拖进了注射室,耳朵听着咔咔的装针头、剪药瓶的声音,方谦益的心越来越凉,眼巴巴地看向杜君琦。
“君琦,你能不能出去等我?”
杜君琦看到护士已经准备完毕,大度地点了点头:“行,我在外边等你,你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方谦益送杜君琦出了注射室,顺手想把门关上。
护士看了他一眼:“关什么门,别关了,快过来脱裤子。”
方谦益整个人都僵住了,天哪,他怎么忘了护士也是女的啊。
护士用力把他拉了过来:“快点,裤子脱了,趴椅子上,很快就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