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明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走入了一个没有目的地的终点。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十二点,楚天明悄悄走到养父母和楚亦霏的房外看了看,见没什么动静,便折身到厨房拿了个碗回了自己房间。
望着手中的不知名书籍,楚天明精神有些恍惚。这是老头子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按他的意思是想留着做个想念,但老头子却留下了必须把它烧毁的遗嘱,这让他很是犹豫不决。
“烧就烧了吧。”楚天明不是一个喜欢做事犹豫不决的人,片刻的迟疑后,最终还是决定烧了这本书。
“嗤。”
一窜火苗从书的一角腾地窜起,仿佛燎原之火快速燃烧着向四周蔓延,摇曳的火光将楚天明的脸颊映照的一片通红,点点落下的灰烬如雪花般飘然落入碗中。
看着碗里渐渐堆积起来的灰烬,楚天明提起桌旁的水壶开始往碗里加水。
可是就在这当儿,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楚天明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正往里加水的碗,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之色。
只见原本黑色的灰烬在接触到水后开始慢慢如变色龙般变成黄澄澄的纯金色,同时一股醉人的芳香迎面扑鼻而来,飘溢四散在空气中。
楚天明情不自禁的轻轻吸了一口气,顿觉全身沁人心脾,百骸舒畅,好似炎热的夏天中喝下一杯冰镇的冰爽梅一般,整个人轻飘飘软绵绵的仿佛身在云端,忘乎所以。
“难道这灰还是什么宝贝不成?”楚天明看着碗里与水相溶后一点一点的蜕变成金色的灰烬,如宝石般晶莹剔透,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刺眼的金光,两眼不由发直。
在他的认知里,一件东西无论价值多大,一旦被烧成了灰烬,那就是连垃圾都不如的废弃品。起码垃圾还有回收的剩余价值,灰烬却什么价值都没有。
然而,就在今天,他亲眼目睹的这一切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难怪老头子当初一直把它当宝贝似的贴身藏在身上,每回除了自己去他那里可以固定一个小时背诵这本书外,连碰都不让自己碰它一下。
此时楚天明也才终于明白老头子为何总是三番五次的嘱咐自己必须要烧毁这本书并把灰烬用水调和了喝下去。
“喝就喝,大不了一死。”楚天明做事向来果断,看着碗里的灰烬已经和水全部相溶变成了金色,咬了咬牙,端起碗便往嘴里倒,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英雄一去不复返’的大无畏气概。
如果只是平常的水他喝几碗都无所谓,大不了拉肚子。但现在他既不知道这碗金水的具体功效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喝了这碗金水后对自己到底是好还是坏。可说一切都是个未知数,连鬼都不知道是福是祸。
不过既然是老头子刻意嘱咐自己要喝掉的,楚天明相信师傅不会害自己。
出乎意料的,当金水滑入口中时,楚天明竟感觉如琼浆玉露一般,冰冰凉凉的,淡而不薄,润滑细腻,还带着点淡淡的甜味,口感当真好到了极致,即使人间极品亦不过如此。
楚天明情不自禁的砸吧砸吧了一下嘴巴,舌尖在两唇之间溜了一圈,一副意犹未尽的享受模样。
果然不可思议。楚天明静静的坐在位子上,感受着金水咽喉进入身体后那种透彻心凉的清爽感觉,心中暗自赞叹不已。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真不敢相信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事情,同时他亦确定自己那个疯疯癫癫的师傅恐怕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奇人隐士了。
心里想着,楚天明从椅子上站起,正准备去厨房把碗洗净然后上床睡觉。
楚天明忽然感觉一股血流咻地直冲脑门,逼向眉心泥丸宫处,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让他头晕目眩,摇摇欲坠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两手扶着桌边,神智还未恢复清醒,楚天明脸色猛地又一变,全身血液突然毫无预兆的剧烈沸腾起来,好似森林之中借着狂风不断向四周燃烧蔓延任意肆虐的熊熊烈火,散发出恐怖的热量。
只一瞬间,楚天明全身的肌肤变得一片通红,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的不断从皮肤毛孔渗透而出,却立刻被蒸发成阵阵滚烫的雾气,透过衣服散失在空气里。
身体突然莫名其妙的发生巨变,楚天明根本来不及思考是怎么一回事,牙关咬的嘣嘣响,强忍着沸腾的血液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所带来的巨大痛苦,紧扣在桌边的十指因用力过度而青筋爆胀指节发白,发出一阵阵咯嘞咯嘞的骨头摩擦的刺耳响声。
若再细看一番,便会发现那两处被楚天明双手扣住的坚硬桌角此刻竟因无法承受他无意识中使出的巨力而不断的一节一节崩裂开来。
楚天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体内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浩瀚力量,甚至是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莫名的能量充斥着,随时就要爆体而出。
尤让他痛苦的是,一波又一波如浪潮般的巨大能量正铺天盖地的不断向他的眉心挤压,好似不冲击进泥丸宫就决不罢休,直让他脑袋爆胀欲裂的恨不得去撞墙。
楚天明需要发泄,要把隐藏在身体里的能量全部发泄出来,否则他一定会死。
望了一眼养父母和楚亦霏的房间,楚天明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强行控制着身体朝屋外狂奔而去。
如果上天注定自己逃不了死亡的命运,他宁愿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的痛苦,也不想让养父母和楚亦霏这一家苦命人再遭遇更多的不幸。
可是,楚天明脚下才刚迈出一步,全身血液忽然加速流动,隐藏在身体中的能量好似脱缰的野马,在他全身奇经八脉中恣意肆虐。
“轰!”
猛然一声巨响在脑中响起,苦苦保持的最后一丝清明神智被无情吞噬,楚天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彻底昏厥过去,失去控制的身体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向地面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