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玦的忧虑担心,谢容自然是理解的,能够这般为自己着想,倒是一个好属下,所以谢容也便没有隐瞒,直言不讳:“看着仇人把自己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那种怀抱着希望和耻辱的样子,难道不是很有趣吗?”
偏过身子,他拍了拍崔玦的肩膀,免不得又补充了一句:“一个月以后,沈氏满门抄斩。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知道这个消息,反应会不会很有趣。”
明明该是最为残忍可怕的事情,谢容却用着冷漠至极的语气说出,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崔玦唯有愣愣地一句:“侯爷……英明!”
……
从阴暗的地牢里面出来,外面突然的亮堂,倒是让沈温瑜的眼睛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我说两位大哥,咋们能否慢一点?你们看我满身的伤痕,怎么经受得住你们又磕又碰的?”对于两个动作粗鲁的侍从,沈温瑜着实觉得有些累心。
但是沈温瑜的抗议完全没有被放在眼里,两个侍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厉声道:“断脊之犬,还敢张狂?!”
“……”不得不说两位侍从不愧是练武之人,这声音着实很有穿透力,沈温瑜满脸的不可言说。
“两位大人,有什么吩咐?”
“把这个人洗干净了,然后安排一个房间!”
两位侍从用力推搡了一下沈温瑜,本就受了伤,经这么一推,沈温瑜差一点就摔倒了,幸好两位老嬷嬷扶住了沈温瑜。
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这两位侍从也便离开了,一刻也不想要跟沈温瑜相处。
其实沈温瑜也能够理解,因为从浴桶的水中,沈温瑜看到自己蓬头垢面的,一身破烂,还满身臭气,是个人也不想要跟他待在一起。
想想之前自己锦衣玉食却遭人嫌弃,再想想如今的凄惨模样,不论是哪个世界的沈温瑜,都是一样悲催,所以说人生处处是“惊喜”啊。
沈温瑜摇了摇头,昏昏欲睡地趴在浴桶上享受着别人的伺候。
那两位老嬷嬷还算是好人,并没有因为沈温瑜这般模样而嫌弃他,反倒是安排了手脚麻利又聪慧的仆从给沈温瑜好好地洗漱打扮了一番。
上了药,换好了干净的衣服,沈温瑜觉得身上仿佛卸了千斤重担,实在是轻巧多了。
出了房门之后,一直在外面等待着的老嬷嬷看到沈温瑜,竟是忍不住夸赞了一番:“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姑娘这么一洗漱一装扮啊,活脱脱的神仙下凡,长得真是俊俏极了!就是……“
老嬷嬷笑呵呵地瞥了一眼沈温瑜,轻声说了一句:“就是胸平了一点儿……不过好生养就行!”
“……”沈温瑜保持着尴尬的笑容不变,礼貌而温和地冲着老嬷嬷说着,“虽然很感谢老嬷嬷的夸奖,但沈某……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