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说完,空间突然扭曲了,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又成了格外调皮的曲线,而面前段一的面容看起来也不大真切了,白光一闪,我捂住眼睛,再睁开眼时却是盘着腿坐在地上,身边设了两个结界,醒来后像是濒死的鱼一般,终于遇到了水,大口大口的呼吸才缓过劲儿来。
与此同时,灵台被一阵温和的灵气滋养,经脉居然慢慢的扩大,体内充斥着的灵力也越发的深厚浓烈,我再试了一下,发现被我吸进去的那些怨气鬼气竟都被进化净化,化为了灵气,这些灵气可都是带着死去魂魄的修为啊!
虽然修为被一压再压只余下这么一点,但数量可观,加起来也是很不错了,没想到经历了这一遭,还能凭空长出这么大一截修为。
那双一睁眼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清明,然后就发现冯雪正盯着我看,那眼睛里带着盈盈的泪水。
我不由得抽了抽眉心,想抬头替她拭去眼泪,然而手上却没劲儿了,这一抬起来连带着整个身体都一歪,往旁边倒,冯雪慌忙的接住我,再次给我塞了一把药,药丸迅速化在我的嘴里,我根本没怎么嚼,就直接像喝水一样将药吞了进去,有气无力道:“你哪来的这么多药呀,一路上还没吃完呢?”
“这药不是她的。”
张正义又拿了根草叼在嘴里,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入定的这些时间,我们在饕餮的肚子里面找了找,发现了许多秘籍法宝之类的,还有丹药,大概都是以前被饕餮吞进来的人所留下来的东西,我们也就捡捡漏,把能用的东西都挑出来放进储物袋里了。
“你说这是饕餮肚子里的?那得存了好些年了吧,放这么久不会过期吗?”
“放心,吃不死你。”
冯雪冷声说道,她倒是没有放开我,只是这张脸像是一块冰,散发着寒气,我叹了口气,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冯雪现在是在生气,而我实在想不好该怎么哄她,然而她的自愈能力格外的强,居然不需要我怎么哄就就不再流泪了,只是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张正义用肩膀推了推我,“喂,林杰,你觉得她这次会生气多久?”
“我哪里知道,她不是一直都在生气吗?”
我无奈叹了口气,张正义瞥了我一眼,“没出息,不知道哄哄人吗?”
“你让我怎么哄?你看她,理都不愿意理我了。”
我们在这说话,冯雪在那边清点东西,他与赵无极一起将东西分类完后单独拿出一条鞭子看了看,似乎有些好奇,正把那鞭子拿在手上试呢!
张正义朝我挤眼睛,“你自己的人你不去哄,还等着别人去哄呢?”
这话说的有道理呀!
那边的冯雪似乎一心一意在研究那条鞭子,看样子她挺喜欢那条血红色的鞭子,在手里摸了又摸,但是还在苦恼着这条比她原本的要粗大,要长几分的鞭子该怎么用,耍了两下总觉得不够利索,我翻出一本秘籍笑着走过去,一脸温和的道:“小雪,我这里有本秘籍,上面有很多鞭法,就送给你吧?”
冯雪看了她一眼,就在我以为她会继续对我无视的时候,她终于点了点头,接过了我手上的秘籍,看了两眼,然后开口对我说出了两个字。
“谢谢。”
就真的是两个字而已,然后就没了下文。
她扭过头去,又拿起自己的鞭子继续挥。
我:“……”
不是我方不努力,而是敌方太厉害了呀!
我摸了摸鼻子,默默的看着她走的另一边继续挥鞭子,默默的看着她回来了之后坐下来打坐看书,默默的看着她坐在那发呆,而我盯着她发呆,总觉得心烦意乱,于是我们在饕餮的肚子里已经呆了许久了,偶尔振动的饕餮的肚子在提醒我们必须要赶紧离开了,否则它一定会发现他刚吃进来的这几只魂魄居然没有被消化,一定会采取别的措施,所以必须要离开了。
只是撬不开他的嘴,就算挠痒了他的喉咙也只是让他再吞进什么进来与我们做伴罢了!
这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所以现下有些苦恼,到底该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打穿他的肚子了,可这是上古凶兽饕餮,虽说这种东西离我们很远很远,甚至到现在还有些人没听过这个名号,虽然他好歹也是上古凶兽,听起来就很是高大上啊!
肚子哪有是那么容易就打穿的?虽然说被派来镇守第四层地狱也是够憋屈的咳!
我掂量一下自己身体里的修为,然后还是决定集三人之力与张正义赵无极尝试性的打穿饕餮的肚子,没想到这一打还真打成了。
白光闪了过来,迅速将我们笼罩在了里面,我当时便想着,莫不是这饕餮的能力源自于他消化的那些怨气鬼气,所以当那些鬼气怨气被我消化了之后,饕餮本身也就变弱了。
似乎到现在也就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了。
想着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办到的,于是我心安理得的任由那白光将我们送了出去,没有反抗,顺从的闭上了眼睛,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站在地面上了,耳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睁开眼,面前是繁华的街市。
张灯结彩,像是古时的集市,格外的热闹,虽然现在是夜晚,但灯光很强,足以看清四周,来来往往的鬼魂如果不是能看见他们身上某些伤还在流血,还真看不出是死了的人,他们脸上带着很多的情绪,说话也格外利索,就好像是真正的活生生的人一样。
我看着不免恍惚,然后反应过来,发现他们居然都不在身边。
我连忙穿过人群大喊,“小雪,张正义,赵无极!你们在哪儿?”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回应我,我的声音不小,但却被熙熙攘攘的声音给压住了,我不免烦躁,可是越往前走人就越来越多,人流似乎往一个方向走,我被推来推去居然也往那个方向跑,停了下来之后才发现面前是一栋很大的房子,房子通体是黑色的,这黑色的木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看起来很名贵的样子,门外两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手里拿着长枪正在守门,虽然穿的破破烂烂,但身上的肌肉却毫不犹豫的露了出来,面色凶狠,脸上还有着大胡渣子,看样子是个武力值爆表的人。
我打消了要跑进去寻人的想法,否则万一被人误认为是来闹场子的那就不好了。
想着想着,我往回走了几步,身后便跑来了一个漂亮的女郎,那女郎极其妖娆,蔻丹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柔声道:“这位小郎君好生俊俏,可是来玩的?”
我顺着她的脸往上望,看见那房子正中心放着一块匾牌,那牌匾很大,上面的字也极其的风流,不过却是很简单的两个字,赌坊,真是简单又粗暴。
就赌坊两个字手法中的犀利,它的主人一定是不同寻常的,总之,不同寻常代表着不好惹,不好惹就代表着一旦惹了就得不偿失,那就代表着我绝对不能去了。
打定主意,我朝那位漂亮女郎勾了勾唇角,然后转过身拔腿就跑。
原以为一个弱女子哪里追得上我,却没成想我跑着跑着居然成了虚跑,她不知何时已抓住了我的后颈,让我脚上踏步却不出半米的距离就被她扯了回来。
“小郎君,你莫不是新来的?我们这儿的规矩,是一旦踏入赌坊,除非死了或者赢了,否则绝对不能出去。”
哪有赌坊设这样丧心病狂的规矩?
看着她,我欲哭无泪,“可是这位姑娘,我没有进赌坊呀!”
然而那女郎闻言却笑得越发的温柔了,“我说你进了,你就是进了。”
What!还带这样强买强卖的吗?
“我身上没钱,就算进去也是白进呀!”
“不打紧,在这里赌的人,多数赌的都不是钱。”
那女郎笑得越发的温柔了,我正想寻思个理由好让她放了我,至少别揪着我的衣领啊!
我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被一个娇媚看起来还有些柔弱的女子揪住后衣领,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听见了赌坊内传来了赵无极的声音,他道:“老子就不信了,我要再赌!这一回我,我赌我一根手指头!”
我没听错吧?
我动了动耳朵,又听里头道:“怎么着,老子就靠这双手吃饭的,赌我一根手指头还不行?麻利点儿,要赌就赌,别浪费时间。”
这话说的还真是豪气得很,格外让人心生敬佩,当然,这敬佩也是源自于他居然拿自己的一个手指头去赌,细想之下他这话说的好像他不知赌了自己的手指头,在前头一定还赌了些别的。
我想着他大概是把自己的智商拿去赌了吧?
我叹了口气,立马换下了那副愁眉苦脸的表情,笑意满满的反握住那女郎的手,“姑娘,你别揪着我的后领了,我跟着你进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