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琛到医院的时候,杜衡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语气很不友好。听得出他在压抑自己的脾气,耐着子跟对方讲道理。
贺容琛站在病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推开半遮掩的房门,对着里面的人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袋子示意杜衡有布丁。
杜衡捂着手机的听筒,指了指手机示意自己在讲电话,给贺容琛做了个唇语,让他稍微在外面等他一会儿。
贺容琛点了点头,乖乖的站在外面等杜衡讲完电话。
“你什么时候我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见个面”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有杜衡这么好脾气,遏制不住的怒意,连口吻都变得咄咄bī)人。“你一天推一天,是不是还没有放下那个男人你等得了,女方那边等不了。”
打电话过来是杜衡的母亲,在杜衡答应她要去相亲的那天,她便开始给杜衡物色各种女,可杜衡偏偏一个都看不上。总是以各种理由去推掉约好要见面的女,这一来二去,杜母有些恼火了,今天打电话过来质问杜衡。
“那就不要安排相亲了。”杜衡也被她的语气给气到了,脾气跟着也上来了,烦躁的扒了扒头发。为什么他一个已经有在交往的人了,还要去相亲他根本没办法和女**往,可偏偏所有人都在bī)他。
“不行你必须去”
“妈”杜衡咬了咬牙,低声喊了一句。他多希望自己母亲能够体谅他一下,就一下就好。可杜衡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低头,仍然硬着头皮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去相亲是因为你答应过我的。”
杜衡也不是傻子,不会平白无故答应这莫名其妙的条件。
他答应去相亲,跟自己母亲提出了个要求。
“你答应过我,要正视我的取向的。”杜衡说,“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去相亲。也请你履行你的承诺。”
杜衡已经没有耐跟自己母亲反复强调自己的取向了,也懒得管他们接不接受了。
“我下星期会回去,到时候我会按照你安排的去做。”杜衡淡淡的说道,越说到后面,越是没了脾气。“你想让我怎么做都好,只有这一次,我会听你们的。”
独独只有这一次,杜衡会听他们说的。
杜衡不再说什么,随意的扯了一句“我还有事,先挂了”,便结束这通电话了。
在门外等了很久的贺容琛终于可以进来了,正打算关门,结果被人从后环住了腰。贺容琛一怔,随即勾了勾唇,转过子,反过来抱住杜衡,问“刚刚在和谁打电话看你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站在外面的贺容琛全程盯着杜衡的表看,虽然杜衡尽量的抑制住自己的表,可惜还是有破绽。
“我妈。”杜衡埋头进厚实的膛,直到感受到那人的体温,心才好了不少。紧紧地抱着贺容琛,舍不得撒手。
他不想告诉贺容琛,他跟自己母亲聊了什么。这话题对于他来说,太沉重了。
“他们为难你了”
“嗯还不是让我去相亲那件事嘛。”杜衡扁了扁嘴,这句话说出口委屈极了。心里翻涌着黑暗的浪潮,恨不得现在就跟贺容琛好好吐一番苦水。“我不想去,谁也不想见。”
贺容琛也是头一次面对这种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悬在空中的手有些尴尬,半秒后,才落在杜衡的腰上,轻轻地拍了拍,好似在鼓励他。
“要不,咱们不去了吧”贺容琛不想见杜衡为难,与其这么不愿的去这次的相亲,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
“不行的,我得去。”杜衡苦笑,松开了抱住贺容琛的手,抬起头看着他。哀伤的眸子清澈的映现着贺容琛俊美的脸庞,只见他嘴巴动了动,道“我跟我妈做了个交易,我答应去相亲。但同时,他们也要接受我的取向。”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杜衡心想,手拽着贺容琛的衣角,不肯放开。
“我们不是非得要让别人接受,不是吗”贺容琛小声的安慰道。这句话还是杜衡跟他说的。
原本贺容琛想要公开两人的关系,可杜衡没有答应,只是笑着跟他说“我们又不是非得要别人接受,自己过自己的子就好了。”
那个时候,贺容琛不能理解杜衡说的话,现在稍稍有些能够理解了。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不会认同你,但不代表自己就是做错了的。
“要是觉得勉强,我们就不去做这么委屈的事了,好不好”贺容琛怕杜衡吃苦,怕杜衡受委屈。现在疼他都来不及,更是见不得他被别人说那些难听的话,家人也不行。
“我也想。”杜衡笑了,顽固的摇了摇头,否决了贺容琛的提议,“我总觉得我这辈子不去做这件事,以后就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了。”
如果运气好,手术成功了,病好的快了,杜衡指不定还能在远处偷偷看他们一眼。即使不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至少也还能远远的见上一面。
说句难听的,手术的风险谁也猜不到。杜衡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活下去。
可要是活下去了呢还有六期化疗,自己又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我总有些事想去做,”杜衡眼眶微微发红,小心翼翼的牵起贺容琛的手,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完成了我一直以来最希望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
一直以来总是幻想着有一天会和贺容琛在一起,如今这个梦,实现了。
可杜衡变得贪心了。他还想要得到家里人的祝福,就算不祝福也没关系,起码还能够偶尔回家转一转。
“我这人太贪心了,光是得到你还不能满足。我想让你也幸福。”杜衡说,“我想他们能够认同你,认同我们。”
他小心翼翼的像是在保护自己心的玩具似的,把贺容琛的手捧在手心里,低低的笑了一声,又道“我们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躲躲藏藏的。至少,我想要对外宣告你是属于我的。”
打自那个人回来以后,杜衡就很不安。信不过那个人回来只是叙个旧,虽然贺容琛现在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可杜衡还是不满足。
在恋这一方面,杜衡有很大的占有。最起码的占有,就是向别人宣告贺容琛名草有主。
贺容琛乐了,摸了摸杜衡的脑袋,“这么霸道的吗”
“不可以吗”
“可以,我就喜欢你这么霸道。”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