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哥抱着头:“哥,这又不是拍电视,他手上也没拿着枪,为什么多看一眼会死人啊?”
刺刀小声道:“你没看到电影吗?那里面的杀手都能感觉到杀气,这个张七绝对也是这种高手,你用望远镜一看他,他立刻就能感觉到了,幸好他不能确定那个房间,你再多看他两眼,他铁定能找到你。https://”
胡哥也被吓得不轻:“这个张七真的有这么神吗?那可怎么办?”
刺刀也是一筹莫展,他想了想道:“我们绝对不能跟他正面冲突,还是盯着那个李飞雨,一定要拿到她跟人交易药品的具体信息,然后与罗子联手对付他。”
胡哥点点头:“那就这么办,李飞雨他们不可能天天躲在酒店里,等过年以后他们回家,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整他们。”
刺刀很赞同:“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张七仍然不放心,先开着车子在广场周围绕了一圈,然后开始了反追踪模式的驾驶,一路上数次突然调头转向,甚至还特别去高速上走了一小段,终于确认没有人跟踪自己。
六点半的时候,天几乎已经完全黑了,李飞雨指挥着张七在城郊甬江边的一个旧小区停下了,然后两个人徒步向一个被围墙包着的拆迁工地前进。
爬进围墙,张七看了看四周,这里原来应该是个小村落,在城市扩容过程中被整体拆迁了。
现在拆迁工作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目标,整个村庄都被一道两米高的围墙给拦了起来。
翻过围墙,可以看到整个村庄几乎都成了碎砖和瓦砾,唯有一幢被拆了一半的教学楼外墙上鲜艳的涂料,证明这里曾经是一个幼儿园。
天空下起了小雨,四周渐渐没入黑暗,没有虫鸣,没有路灯,只有远处高楼上的灯光勉强可以照得见道路。
张七不解:“你们买药为什么要选这种地方?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的去宾馆、商场这种人多的大地方,鬼鬼祟祟的让人感觉比交易毒品还要隐秘。”
李飞雨有些无奈:“真要说起来,这种交易也是非法的。”
张七更是不解:“你跟我说的是走私药,按照我的理解,走私这种事情,只是因为进关的时候少缴了一道税而已。
除非是像辆这种需要生产编号和发动机架号等等身份证明的,可能会被人查到,像食品和药品只要进了国内,与正常的商品没有什么两样吧?
而且我一直很纳闷,我知道走私的东西会便宜,但是正父对药品的收税也没有这么重吧?少缴一道税,便宜百分之二三十到了顶了,怎么会出现十倍的差价呢?”
李飞雨咬了咬牙,说道:“其实不光是走私这么简单,他们弄来的药物,是从印度买来的仿制药,价格的差距甚至达到了五十倍。”
张七更是不解:“既然印度有这么便宜的仿制药,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从印度进口仿制药,而是要向欧美国家直接购买高价药呢?”
李飞雨摇了摇头:“国情不一样,当年印度在英迪拉.甘地的发起的国有化改革浪潮的时候,曾经对医药专利补充了新的专利法。
新的专利法规定,新专利法不承认产品专利,仅对生产过程授予方法专利。通俗讲,就是印度生产一种药品,只要在工艺方法上与国外正版药不一样,那么这就是合法的。
结果,许多印度药企从西方医药公司中查到专利技术以后,就对其中的生产流程进行调整,使他与西方公司的药物生产流程不一样,从而绕开了西方国家的专利限制,生产出便宜的仿制药物。
1994年印度签订WTO协议以后,印度又利用自己作为发展中国家的身份,在执行这专利法的时候拖拖拉拉,直到现在还没有修订出新的《国家专利法》。
按理来说,明年是印度与WTO并轨的最后一年,但是我觉得印度根本不会同意执行新规定。
据说他们又通过了一个‘强制许可’的概念,只要他们认为某种专利让他们觉得不爽的,他们就可以用强制许可的办法来突破专利权的限制。
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国家‘耍流氓’。
不过呢,印度人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这些仿制药一般只在国内出售,极少用于出口。”
张七愣了半晌:“这也行?那可真是奇怪了,欧美那些大企业天天向我们喊要保护知识产权,我们已经做的这么好了依然在喊。
为什么印度这样明火执杖,他们却连吭都不吭一声?”
李飞雨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舆论导向吧,他们总觉得印度人特别乖,而我们国家对他们有威胁。
唉,算了!不去管这些了,反正对我妈来说,总是找到了一条可以活下去的路,其他的,不重要!”
张七点点头:“也是,国家大事,我们也管不了,先管好自己再说吧。”
两个人在黑灯瞎火中的穿过一堆堆的建筑垃圾和砖木堆,再沿着破旧的楼梯走到二楼,张七有点怀疑,问李飞雨道:“这里真的有人吗?”
李飞雨作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声说道:“声音轻点!”
她来到一个教室的门口,先敲了两下,顿了顿,又敲了三下,再顿了顿,又敲了两下,然后又敲了四下,最后拍了一下。
门打开了,有人递出来一个黑色的背包,李飞雨也把手上的包递给了那个人,两个人交换完包以后,再无语言,那个门又无声无息的关上了。
李飞雨从门口退回来,拉着张七离开了教学楼。
张七问道:“这就完事了?”
李飞雨拍了拍手上的包:“药到手了,当然是完事了。”
张七打趣道:“我还以为跟那个黑帮片一样,两拨人马会相互检查钱和药呢。”
李飞雨撇撇嘴:“完全没有必要,对我妈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他们的药,也就意味着死亡,如果骗了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的交易。
而对他们来说,也知道这些药是拿去救命的,如果他们敢耍什么花样,我们这些家属怎么会放过他们?
大家已经合作了许多次,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这个包里,不止我妈一个人的药,而是很多人的,他们把钱集中到我妈手里,我妈跟这些交易,然后再把钱分发下去。”
张七听着惊心动魄的:“小雨,我怎么听着跟那个‘007’一样的,简单是无间道啊!”
李飞雨指了指上面:“其实上面这些人很可能也是病人,这个价格虽然比印度国内的价格要翻一番,但是考虑到运输成本,还有风险成本,等等等等,他们根本也没有赚钱。”
张七点点头:“按这样说起来,这些人也是值得尊敬的人。”
李飞雨点点头:“那是当然,每一个人致力于拯救生命的人都应该受到尊敬。”
张七突然想到了李小午有一次跟自己的谈话,那时候她说到了李爱慕和她的动机,她说李爱慕的父母都因病而死,而她从小就看到那些因为病痛而支离破碎的家庭,所以才要下决心改变这些现状。
她一直努力试图在医药领域内进行突破,其中的目的和动机,跟这些事情有关吗?
慕轻舞曾经说过,爱情大过天,为什么需要为别人牺牲自己的爱情以及自己爱的人,所以她认为李小午为了所谓的理想牺牲与自己的关系实在很过分。
可是如果李小午的是因为这些病人,所以才牺牲了她自己的爱情以及幸福,自己还应该指责她吗?自己应该成全她甚至支持她吗?
张七的心里开始出现了动摇。
李飞雨见张七突然之间沉默不语,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连忙推了推他:“在想什么啊?这里可不是什么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张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是,是,是,走了。”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废墟中慢慢通过,再翻过整个拆迁现场后面的围墙,刚要离开的时候,迎面却是一道灯光照过来,有人喊道:“干什么的?”
张七和李飞雨一愣,只见两辆摩托警车从一个角落里驶出来,车前的大灯明晃晃的射过来,似乎是两个巡逻的警察。
李飞雨在一瞬间被吓得六神无主:“小七,有警察,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被他们查到我们在偷偷交易药品,不光我妈死定了,整个甬市好多的病友都死定了。”
张七把手上别克车的钥匙递到李飞雨手中,小声安慰:“镇静!镇静,一会我去吸引他们,你想办法绕过去,然后躲到别克车上去,我不到,你千万别出来。”
李飞雨点点头。
两辆警用摩托车缓缓驶过来,A警察大声喊道:“到底是干什么的,在这里干嘛?”
张七上前一步,装作用手挡着摩托的灯光,实际上却在挡着自己的脸,然后骂道:“妈的,照什么照啊?我就喜欢在这里,泡妞看风景不行啊,你们管得着吗?”
八种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