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香井村里传来一阵噪声,夹杂一个女人鬼哭狼嚎……
看来韩锋他们带走元奎的表哥表嫂遇到了一些问题。目前为止,这两个人有包庇窝藏梅姨团伙的嫌疑,因为属于新的发现,没有确凿证据,需要传唤至公安机关进行盘问和调查,当然也是为了防止他们畏罪潜逃。
他俩以前跑过长途运输,熟识交通,善于潜逃,所以必须控制,不能拖延。
吴方跟韩锋通了话,得知他们已经控制了元奎的表哥表嫂。那个鬼哭狼嚎的女人是元奎表嫂,他在屋里撒泼打滚,鸣冤叫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群村民围在门口看热闹呢!村干部们不让韩锋把人带走,要求他出示《传唤证》。虽然韩锋出示了《警官证》,一再解释在紧急情况下可以口头强制传唤,但是他们并不买账。
虽然有十几名特警,而且荷枪实弹,全副武装,完全可以强制执行,但是韩锋并不想这么做。一是他不希望引发群体性的对抗事件,成为天亮后的热门新闻;二是那座小楼需要保护,不能破坏,以利现场勘查;三是村干部们的要求也合理,人都在这也跑不掉,他们需要镇派出所过来核实确认一下。他们平时只跟镇派出所发生工作关系,不是哪里来个警察就能随便把自己的村民带走。
在农村里执法,很多时候跟城里不一样,因为环境不同。所以,尽管吴方很想进村协助韩锋,却也分身乏术,毕竟村外的秦梅、元奎和摩托车的爆炸现场也很重要。尤其是两个通缉犯必须严加看管,山里黑灯瞎火,要防止他们俩伺机脱逃。
紧急关头,关沙镇派出所快速出警。两辆警车迎着夜色翻山越岭,一路闪着警灯,拉着警笛匆匆赶来,八公里的崎岖山路,他们十几分钟就抵达了。
他们看见山谷里有一小堆的火焰正在燃烧,三个特警荷枪实弹保护现场。吴方一行站在村口外面,地上还坐着两个带手铐的犯罪嫌疑人,其中一个女子哭哭啼啼。两辆警车在村口停下了,车门打开,下来四个警察,带着四个辅警,面色严峻。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瘦高个儿警官,肩扛两杠两星,直奔过来,热情伸出双手:“老虎,好久不见。”
“刘所,别来无恙?哈哈哈哈!”吴方喜出望外,两人紧紧握手,然后远远走到一边,避开秦梅元奎。
“老虎,韩锋他们白天在我所里休息,说这案子铁路警方也参与了,是你带队,我就总想找个机会过来看看,但我怕坏了你们的大事,一直未曾露面。”
“我们乘警支队这次搞了一个打拐行动,一来是想强化列车治安,堵住一条拐卖人口通道;二呢也想协助你们市局破个大案,共同打击辰州地区拐卖人口犯罪活动。没有想到这帮家伙居然在高铁列车上骗走一个男童,我们一路查到山里来了。”
“行啊!你们今晚收获很大。好啦!情况紧急,我们有空再聊。刚才韩锋就通知我,说有人冒头了,路上我又接到他的电话,他遇到了困难。现在我要进去见村委会干部,他们只会买我的账。”
“你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别给我戴高帽,我顶不住,哈哈哈哈!”刘所留下两个民警两个辅警,带着其他的人开着一辆警车进村去了。
“行了,没问题了。”吴方笑呵呵的回来。
“吴支。”夏冰冰问:“你也神了,山沟沟里的警察都认识,那是关沙镇派出所所长?”
“他叫刘展,我们是同龄人。我们原来是一个部队的,我在侦察连当排长,他在炮兵连当连长。因为我们侦察兵经常给炮兵指示方位,所以混的很熟。后来我们一块退役,他干地方警察,我当铁路警察。”
“我们吴头干警察快二十年了,认识的人多的很嘞!”邝霞不知什么时候从车里出来了,靠着黑色轿车车门站着,脸色有点憔悴。
“报告吴支。”这时,山坡下的一名特警匆匆跑了过来:“火快灭了,我们需要带嫌犯秦梅去确定一下死者。”
“去吧?商川,冰冰,你俩一块过去看看,拍些现场照片存档。”
“明白。”三人拎起了哭哭啼啼的秦梅,亮着强光电筒走了。
“好啦!他们忙他们的,我们忙我们的。”吴方大步走向元奎,在他面前蹲了下来。随着柏海、元奎、秦梅相继落网,柏龙逃跑摔死在山坡下,梅姨团伙还剩下最后一个嫌疑人没有归案。她的年龄最大,老奸巨猾,手里还有一个不满一周岁的幼童。如果天亮之前没抓获她,一旦她发现了异常,就会再次逃之夭夭。因此,吴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趁热打铁,突击审问元奎、梅姨,让他们交待出尹青花的藏匿地点。
“元奎,没想到吧?潜逃还没满月就落入了法网。”吴方看了一眼站一旁的巴仔,耐着性子迂回问话,江虹和邝霞围过来专注听着。关沙镇派出所的两名警察和两名辅警守住村口,警惕的注视着周围,随时策应里外。
“哼!”元奎的鼻孔里哼了一声,依旧低头不语。
“怎么?不想交待你的罪行?”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是被逼迫的。”
“好吧!我告诉你,三天以前,柏海已经落入法网。”
“啊?海哥被抓住了?”元奎一下子抬起头,张口结舌。
“你们还剩下一个尹青花,她现在住哪里?元奎,你要不说,等秦梅交代了,就没你的份了,这是你立功赎罪的机会,你明白吗?”吴方没有提到那个孩子。
“警官。”元奎垂头丧气,眼神迷离:“海哥跟我们走散了,他不知道我们藏在哪里。我很想问一句,你们怎么知道我晚上会来香井村?一定是有人告密吧?”
“我也想告诉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唉!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缺德事干多了,老天爷报应了,躲了初一,难过十五。只是害我表哥表嫂跟着一起完蛋,是我不仁不义,愧对他们。”
“你说你们茶叶买卖做的不错,为什么还要干这一行?而且干了二十多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实话实说,我和柏家兄弟并不想干这事,太缺德了!”
“说给我们听听,元奎。”江虹发问。
“警官,我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就跟做梦一样,能给我解开铐子吗?”
“不能。”吴方盯着元奎,目光锐利。
“柏龙。”远处的山坡下,突然传来秦梅疯了似的哭声,撕心裂肺。看来,她是看见了丈夫惨死的尸体,悔恨交加,但是为时已晚:“我不该叫你跑,我不该叫你跑,是我害了你呀!是我害了你呀!柏龙,呜……”
“那……”元奎吓了一跳,循着秦梅的哭声望过去,看着漆黑的夜,惊恐万状。
“说吧!”吴方催促,他的心里非常焦急,可又不能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