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迷,要等水落石出。”吴方皱起眉头。
“师傅。”江虹继续:“根据你从市局了解到的情况,我们曾经做过推测。秦梅二十岁被尹青花骗出来,从贵州到辰州,卖给柏龙为妻,拖了五年才在清湾镇冬山村落户,手续不全。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已经查无实据,秦梅自己也是讳莫如深,不谈来自何处。除了她的家人,只有尹青花最清楚。但尹青花却是冬山村人,她是如何跑到贵州,将秦梅从云家寨里拐骗出来?目前也是个迷。”
“黑子,这个团伙谜底很多,我们目前都是推测,没有证据坐实这些推测,只有等他们落网了才能揭开谜底。”
“是的。”
“但是,今天云哥帮了我们警方一个大忙。他揭开了两个谜面:一是秦梅在贵州的准确出处,她是来自纳谷乡云家寨,曾跟云哥田嫂住一个村,还是对门邻居;二是她到辰州之后改名换姓,由王瑶妹变成秦梅。不瞒你们,昨天市局秦梅团伙专案组的同志给我传来一个新的消息,他们在侦破过程中,获知秦梅还有一个外号~梅姨。”
“梅姨?”大家面面相觑。
“你去清湾镇冬山村打听秦梅,很多人不知道,一说梅姨,大家就明白了。”
“这么说来,这个绰号叫很久了,人尽皆知。”旺哥点头。
“云哥,你说这个梅姨从小跟你玩到大的,你说句老实话,这个人怎么样?”
“吴支,我是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她家里人口多,吃不饱饭,生活非常困难。举个例子,她一直都没有鞋穿,上小学了还光着脚,是我去河里捞鱼虾,提到镇上去卖,然后给她买了一双新鞋。当年,我们那里是特困区,我家里的生活条件也很贫穷,但凡有点好的东西,吃的用的,我都是想着她。她对我也不错,我们情同手足,所以,你们说她拐走我的女儿,打死我都不信,她不是坏良心的人。”
“云叔。”江虹插话:“人会变的,尤其你们那里非常贫困。”
“那我也不相信她会坑我。”
“云哥。”吴方饶有兴趣:“听你这么说来,你们两个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问一句,你们大了是不是有一点想法?携手连理。”
“实话实说,吴支,以前是有,后来她家里不愿意,嫌弃我家里也很穷,唉!”
“这么说来,你们两个感情基础不错,只是因为贫穷没有走到一起,难怪你不相信她会拐走你的女儿。”
“吴支,这是你的推测,我告诉你,直到现在我还不信。她会拐卖别人,不会拐卖我的女儿,除非她亲口承认了。”
“秦梅今年四十五了。从二十岁的王瑶妹,二十五的秦梅,再到今天这个梅姨,她是越来越像人贩子团伙的老大。但是,这是她的副业,他们主业是做茶叶生意。”
“什么?拐卖人口还是他们副业?”云冬河很惊奇。
“云哥。”旺哥解释:“大部分人贩子都是这样,几乎都有自己正经买卖,要么种地,要么打工,还有做小买卖的生意人,专门当人贩子的非常少。因为拐卖人口风险很高,容易出事,最重要的就是很难找到下家接盘。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人法律意识越来越高,外面有谁敢买妇女儿童?只是偏远山区还有一点隐蔽需求。”
“不错!”吴方夸赞:“旺哥干了一年公益寻人,分析到位。”
“云叔,旺哥。”江虹问道:“除了这个梅姨,其它四人你们都不认识?”
“真不认识,江虹同志。”云冬河说:“这什么尹青花、柏龙、柏海,还有什么元奎?他们都是你们辰州清湾镇冬山村的人,我们连名字都没有听说。我们今天是专门来配合你们抓人贩子,有啥说啥,绝不保留。吴支,我想再问一句,你真的怀疑我女儿是梅姨拐骗的?”
“哈哈哈哈!云哥,看来你的心里非常矛盾。我都说了三点看法,依你所言,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敢给你拍胸脯,我只能说推测,你明白吗?”
“明白,如果云娜真是被瑶妹儿拐骗走的,那我就会跟她一刀两断,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云冬河狠狠地咬牙切齿,满脸杀气。
“云叔,你们最近有没有看见梅姨呀!”江虹问道。
“她每年都回来,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带老公孩子。二十多年过去,我们周边乡镇陆续丢了几个娃儿,看来是跟她有关系。唉!这个女人,真是个丧门星。”
“你能不能联系上她?”江虹追问。
“我有她的电话号码,最近突然打不通了,我还觉得奇怪,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江虹同志,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做不到,她没那么老实。今天如果不是看到这一张通缉令,我和贵珍,包括全寨子的村民一直蒙在鼓里,唉!”
“她父母还在吗?”吴方灵机一动。
“还在,七十多了,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妹子嫁到外村去了。”
“这些情况,等下我向市局通报一下。他们的专案组可以向贵州当地的公安机关寻求支援,去纳谷乡云家寨找梅姨亲属调查一下,看看有否收获。不过,我不看好这一方法,通缉令都发出来了,他们一伙肯定藏起来了,联系方式也会更换,不会轻易暴露,抓他们不容易,但是可以获取一些有用信息。云哥,田嫂,这事你们必须保密,不能让寨子里的乡亲知道了。我估计呀!我们辰州这边案情通报发过去后,你们当地警方就会进行布控,撒下天罗地网,切记!”
“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说的。”云冬河爽快的答应。
“师傅,今天既然发现了梅姨的老家,掌握了她个人一些最新资料,我们要不要跟市局组一个联合专案组?共同侦破此案?”江虹有点急不可耐。
“不用。”吴方否决:“我们这个打拐行动不仅仅针对云娜失踪案,也不仅仅针对梅姨团伙,而是针对所有通过我们贵阳高铁列车转移贩卖人口的违法犯罪活动。我们既有特定目标,也有不特定的目标,我们的打击面更广。”
“嗯!”江虹点头赞同。
“好啦!快十点了,梅姨团伙暂时就说这么多吧!”吴方翻开工作笔记,拿起一支黑色水笔:“云哥,旺哥,说一说你们的寻亲故事。去过什么地方?见到过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事?人贩子的活动特点?他们是怎么通过铁路转移的?总之,你们所知道的统统都说出来,我要收集这方面的资料,方便开展打拐工作。”
“云哥,你先说吧!”旺哥一笑。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