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如此,杜青还罪不至死。”走在街上,容峥把杜青的底细一股脑儿全抖了出来,“这个杜青除了欺君罔上,六年前以新科状元的身份进了吏部任职,利用手中权势帮助他的小舅子做了地方官,而他的岳父也因此获得了巨大利益。”
微顿片刻,容峥接着道:“王家在徽州一带垄断了盐业,断了多少商人的利益,甚至逼得很多商人走投无路,卖妻卖女,也有些干脆被逼得自尽……六年来几乎无人能与其抗衡,俨然成了当地的霸主。”
容峥作为容家嫡系子嗣,虽现在年纪还小,但正事却并没少参与,因此知道些消息并不奇怪。
苍聿听完,语气淡淡:“很不错。”
短短三个字,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谁也听不出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容峥心里却明了,杜青已经完了。
两人在外面又逛了一圈,也没有急着回宫,傍晚时直接找了一家酒楼用了晚膳。
吃到一半,祁楚修找了过来,压低了声音:“殿下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宫?”
外面有多危险不知道吗?
虽然皇后对殿下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不能太落人口舌,万一在宫外出了什么事,回去只怕不好交代。
“我们有事。”容峥示意他坐下,“楚修,你来得正好。”
低声把今晚要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祁楚修性子稳重些,闻言惊了一下:“容峥,你……”
杜青可是朝廷命官,天子宠臣,再过两年有了资历,升任吏部尚书不在话下。
容峥不耐烦地看着他:“你要是不愿意,今晚的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现在回去,我跟殿下自己去做。”
祁楚修眉头微皱,忍不住看向苍聿:“殿下也同意了容峥的行为?”
同意?
“是本殿下要这么做的。”苍聿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你觉得杜青那样的人应该留在吏部,放任他以权谋私,祸害一方商贾?”
祁楚修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此举太过冒险,万一……”
“没有万一。”苍聿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淡,“容峥方才说的,你若是不愿意,今晚这事你就当做不知道。”
祁楚修默了片刻,苦笑:“殿下说这话,不是在打我耳光吗?”
他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还如何当做不知道?
他是怕死的懦夫吗?
苍聿横了他一眼,站起身道:“走了。”
容峥和祁楚修跟着起身,三个半大不小的少年乘着夜色进了杜府。
虽然是六年前的新科状元,但到底是从寒门做上来的官员,官职还不算太大——至少比起容家和祁家这样的权贵世家,杜家根本不算什么。
府邸的守卫对于打小练武的三人来说,也完全可以当做是摆设。
轻轻松松从后院高墙进入,三人悠闲地在后院里逛了一圈,很快听到一个侍女端着饭碗骂骂咧咧的声音。
三个少年彼此对视一眼,尾随着侍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