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克里斯不是在凶璃雅，她是真的没听清璃雅在说什么，但这一问还是把璃雅吓得一哆嗦。

“啪——啪——啪——”屋子上方响起了鼓掌的声音。

众人抬头看去，这才回想起来还有个厉害的角色在现场。布拉德脸上阴晴不定，他轻轻拍打着手掌，像是在肯定刚才克里斯的剑术。

“想不到啊，璃雅，真是想不到……”布拉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他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地蝼蚁，里头满是蔑视，“你一个吸血蝠，居然真的和人类混在了一起。”

“那个……”璃雅小声地解释，“我不全是吸血蝠，我也有一半人类血统的。”

“切。”璃雅的话让布拉德更加不悦，“是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还是说别人可怜你这垃圾……”

“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小璃雅？”现场最先生气的反倒是杰西卡。

“好吧……”布拉德清探一口气，他用余光看了一眼杰西卡，语气里那份杀意暴露无遗。

“看来是因为前者，你虽然低贱，但人类这东西更加卑微，你居然和这样的种族混在一起，实在是给吸血鬼一族丢脸啊。”

“师父……你怎么还不来？”克里斯握着剑柄的右手不自觉地收紧，身为一个剑客，她能够隐约感受到对方那恐怖的实力。

“这应该就是真正的吸血鬼吧，和之前干掉的这只完全不一样……”她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迎敌。

达维安速度不慢，按理说他应该紧跟着克里斯到达的，但是他这一路上发生了不少突发情况，那些杀红了眼的血族眷属仿佛入了羊群的恶狼，所到之处立刻乱作一团。

于是他一边赶路，一边收拾着这些眷属，基本上城东的眷属已经被他清理了个干净。

达维安相信克里斯的实力，以她一个人当那些士兵加镇长的对手肯定没有问题，等他看到城西天空上那片蝙蝠群时，才意识到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

“克里斯，等我。”龙神之力解放，达维安开始跳跃在屋顶之间，地上的人群只见到头顶掠过一道残影，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

“可我过的……很开心！”

说她可以，但是璃雅不喜欢别人说她的朋友，她活了这么久，在刚接触到就主动对她友善的就只有杰西卡和那只巢穴里的巨龙。

“人类才不……才不低贱……”

璃雅原本不知道怎么就鼓起了勇气，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敢反驳布拉德的话，但是随着对方目光逐渐凶戾，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你过得……很开心？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滑稽的事情，布拉德的表情都快扭曲了，他一手撩起了额前的头发，平时的高贵优雅荡然无存。

“你个……自甘堕落的东西。”

“快闪开！”克里斯失声惊呼。

“诶？”杰西卡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的身前忽然笼罩了一层阴影，还没来得及眨眼，刚才还悬浮在半空中的吸血鬼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好快……”克里斯感知到了对方即将要展开的动作，但是她的速度根本来不及挡在杰西卡的身前。

“这就是你说的朋友？”布拉德一只手搭在了杰西卡的脖子上，只要他愿意，那她随时就会丧命。

“你……你想干什么！？”杰西卡的脾气还是暴躁，其实她现在非常害怕，后背都起了一身冷汗，只是尝试着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恐惧。

“你有点吵啊，人类。”布拉德斜视了一眼杰西卡，之后一手抵在了对方的下颚，尖锐的指甲都能在她的皮肤上渗出血来。

“不要！”璃雅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求求你，布拉德大人，放过杰西卡吧……我求你了。”

璃雅一直很怂，杰西卡平时也总叫她胆小鬼，但是现在的屈服并非源自怯懦，而是认清了事实。

刚才在面对失控的镇长时，璃雅即便很害怕，可到最后还是为了朋友冲了出去。

而现在不同，她深知布拉德的实力，以前在流浪的时候时常听吸血蝠们谈起过这个脾气古怪的伯爵，据说他是三代吸血鬼，死在他尖牙下的勇者们不计其数。

更何况杰西卡的性命现在就掌握在他手上，只要自己轻举妄动，那他势必就会将其抹杀，所以璃雅只能选择那个老方法——求饶。

“璃雅，说实话我一开始根本不打算管你的，但是你实在是太蠢了，我忍不住要多说两句。”

布拉德一把把杰西卡拉倒身前，然后指着她说道：“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种族了，他们自私，贪婪，阴险，狡诈，人与人之间只会相互利用，你居然跟我说什么朋友，可笑啊，可笑至极！”

“……”

“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对你好？因为她不知道你是吸血鬼，她要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当天就把你卖给那些教会的走狗了！”

布拉德的“教导”还在继续，一旁的克里斯则趁机寻找着机会，她有些担忧，同时内心也开始莫名兴奋——对方可是吸血鬼啊，这要是能够把他除掉，那自己无疑又干了一件保护弱者的大事。

母亲泉下有知的话，想必也会欣慰吧。

“我知道璃雅不是人类。”杰西卡攥紧了拳头，她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可能是没有料到面对这种情况她还敢出声，布拉德居然暂停了发言，他忽然来了兴致，心里浮出一个想法——这个人类，必须死，必须在璃雅的面前，由我亲手杀死。

“人类……你说什么？”

杰西卡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缓缓舒了口气，之后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知道璃雅是吸血鬼。”

自己可能会在这里丧命吧，杰西卡深知这一点，但即便她什么都不说，难道他就会放过她吗？

应该不会吧。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说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