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秦舞阳暴喝一声,拔出了自己的软剑,挺身便上。再无二话可讲。
“等一下!”他已经不想再等,无论眼前的敌人是谁,或者如何强大,他誓要用自己手中的剑捍卫他的责任,他的一切。
卫庄扯起了嘴角,他也很喜欢这种直接的交流,但他是个高傲的人,不屑于率先动手,但是和不熟的人交流又很麻烦。秦舞阳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使他得以使用自己最擅长的交流方式。
秦舞阳举剑直刺,卫庄提剑上撩,剑风中隐隐带着风雷之声,两剑即将相交之际,软剑突然剑身一垂,鲨齿剑就撩了一个空,卫庄嗯了一声,只见垂下去的软剑忽地又换了方向,往上直刺他的咽喉。
“有点意思。”卫庄的神色不改,身子猛往后仰,软剑几乎是贴着他的喉咙滑过,带下了缕缕长发。卫庄不由得后退了一步,长剑松手,绕着手腕转了个圈,而后反劈下来,仍旧是有攻无守的招数。
赵伍在后面晚了一步,见状也不多言,提起掌来,一招“见龙在田”隔空击去,沛然掌力正中剑身,卫庄手上收持不住,险些打在胸膛上,饶是如此,也不由得又退了几步,秦舞阳趁机收剑,反手一拉,卫庄的左臂被带出了一道口子。
赤练在后面冷嘲热讽:“诶呦,还两个打一个,墨家的人就这么没本事吗?”秦舞阳愤怒之下,果然中计,直道:“我来!”赵伍脚步一顿,立时便上不去,赤练在后面咯咯地笑起来,“你想帮人家,人家还不领情呢。”
赵伍头一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赤练脸色一滞,觉得话有些多了,毕竟自己还是阶下囚呢。赵伍身形一闪,已经从边上穿过两人,直取赤练。卫庄脸色一寒,一招“横贯四方”横扫过来,当真是杀气腾腾。赵伍低头俯身躲过,一招“神龙摆尾”送了过去,秦舞阳在前面挺剑逼上,卫庄前后遭到夹攻,当真是十分难受。一番交手,他已知这两人均非庸手,纠缠下去,若叫人将赤练拿在手中,到时更是投鼠忌器。他是鬼谷门下,纵横家人,最重决断果决,转瞬间已拿定主意,先擒下使软剑的秦舞阳再说。一是一剑对一剑,他有绝对必胜的把握,二则是如当年孙膑围魏救赵,双方纠缠于重地要塞,绝非上策。决断一定,卫庄便横剑于胸,先断了两人联系,任由赵伍去拿下赤练。
“你的剑很有些意思,只可惜太软。”话音刚落,卫庄已经举剑下劈,转瞬间变守为攻,秦舞阳举剑一迎,软剑交在鲨齿上,立刻缠在一起,卫庄提腿横扫过去,他毕竟年长,身体力量都远优于人,这就是纯粹的以力压人,秦舞阳提臂一挡,还是被这一记鞭腿击飞了出去,两把剑也了结了纠缠,分离开来。
秦舞阳向后立足未稳,卫庄已经如附骨之疽般贴了上来,全然没有给他喘息之机的打算,鲨齿剑如狂风暴雨般倾洒过来,秦舞阳就好像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苦苦支撑。忽然间,卫庄窥得了空子,左手如闪电般探出,已然抓住了秦舞阳的手腕,反手一拧,便夺了他的兵器。卫庄绕到他的身后,提腿往秦舞阳两膝间一踢,便叫人跪了下来。此时鲨齿剑横在他的肩上,秦舞阳的生死已经握在卫庄的手中。
“你胆敢伤我兄弟一根毫毛,我保管把这女人打成一团肉酱。”赵伍站在赤练的伸手,一只手抓着她的颈部,脸上一片赤红,言语中说不出的激动:“我是绝对认真的。”
“是你。”卫庄难得地没有发怒,看着赵伍,有些诧异。
“是我。”赵伍点了点头,气势汹汹地说道:“我绝对不会向你解释为什么传说我死了,现在又活了,而且站在这里,你的面前。”
“我不在乎这个。”卫庄冷冷地说道,“我在乎的那个,在你的手上呢。”
赵伍脸色一僵,话不知从何说起,赤练却已经幸福的要脱离人间了,整个人如在云里梦里,那句话有如黄钟大吕,久久地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心里耳朵里都是这句话,再也听不进其它的声音,也不想听到其它的声音。
卫庄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废掉了一个重要战力,他还指望着赤练能够有所动作,引开赵伍的注意力,他趁机出剑救人。他深知这些所谓的侠客,嘴上说得凶狠,下手却是犹犹豫豫,顾忌着狗屁的侠义名声,只消稍有迟疑,形势当即便能逆转。岂料赤练听了卫庄“危急时刻”的“神情告白”,整个人都宕机了,痴痴傻傻,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
卫庄挑了挑眉,看到赵伍的左手正按在她颈后的风池、天柱两处大穴上,这两处乃是人身冲要,直控首脑,赵伍只需稍加内力,赤练性命恐怕立时不保。卫庄心中暗恼,几个月不见,这小子愈发老练,愈发难缠,当下熄了强夺的心思,施展起纵横家看家的本事来。
赵伍建议道:“我手上一个,你手上一个,咱们不如换上一换?”
“可以。”卫庄干脆地说道,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不换人擒下他干吗,一剑杀了不更好?
“这样吧,你先把我兄弟放了,我再把这女人放了,怎么样?”赵伍建议道。
“不怎么样,我希望你提出一个不那么愚蠢的提议来让我反驳。”
赵伍嘴一张,正要说话,却听秦舞阳叫道:“不能放了她!”
卫庄面露不耐之色,“我还没见过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的。”手上一紧,往上面一提,秦舞阳立时痛苦难道,脑袋上都出满了汗,仍自叫道:“我们还有四个兄弟中毒,不能这么放走了她。”
“闭嘴!”卫庄反手一个剑柄砸在他的脸上,殷殷地流下血来。
赵伍血贯瞳仁,怒道:“你再敢动他一下,我就把这个女人的脑袋拧下来,你信不信!”
“那太子府恐怕要血流成河了。”卫庄冷冷地道。
赵伍的手紧了几分,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必须的话,那也没有办法。”
卫庄忽然觉得他在纵横学上可能没有太多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