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薄的又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后，就离去了。看着姓薄的背影，凌然摇头，伴有一声叹息。

如此的感叹，郭好就问了情况。凌然就把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三言两语的说了。郭好的手指点了一下，想说什么，没说，又点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要说的话说了。

“凌总。我真的服你了。要是我，听他废话，直接一脚把他从这个门里，踹出去。啥人呢，不厚道。”

凌然说：“能饶人处，就饶人吧。都不容易。”

郭好已经代凌然生气，说：“饶人，也看什么人。这种拉大旗做虎皮的人，你还给他面子？宰了你那一餐，花掉那么多钱。”

“他做的是不地道。想起来这事，是想踹他一脚。可你看他现在，报应的，不是。”

郭好就笑了，只是笑的有些滞涩，“你呀。就差没有把他留下来，给他一碗饭吃。”

凌然听出郭好这话中的嘲讽意味，也就笑了一笑，说：“我这里没有适合他的闲职，要不然啊，我还真的想给他碗饭吃。”

“你赶紧把他叫回来呀。”郭好站起来，在门面里来回的走动。他居然激动起来，就像他是这个事件中人。

凌然就笑了。他也就看到了郭好的另一面，这是一个兴（谐音）情中人。同样的，郭好也看到了凌然的另一面，这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做市场的，就怕代理商不好说话、不好说话会找出许多麻烦事。

正说着呢，凌然的手机上进来电话，是宝伊达公司另一部座机打来的。

“喂。夏红呵。什么事，你说。哦。谁说的？哦。我知道了。弄清楚那个，再告诉你。”凌然挂断电话，就看向了郭好。

在凌然接这个电话时，郭好一直就朝这边看着。这时，看见凌然过来的目光，就明白了，这个电话里说的事，与他有关。

凌然问：“精品酒中有的硬币，上面有某国女王的头像？”

“没有啊。没听说啊。”

“夏红在酒店里，听人说，这种硬币上，只要有女王头像，就很值钱的。我想知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要是有，就是一个很好的卖点。”

“那，你就说有，好了。”

凌然就盯着郭好看了、看了有一会，不说话。

郭好被看的身上起毛球了，问：“你这干吗呢？”

凌然摇头，说：“我要的是真实情况，不是就说有。这个，不能骗人的。”

郭好说：“听说，当初是想弄的，就是不好弄。你就说有，谁还能去查。没有遇到的，只能说是自己的运气不好。”

凌然的鼻腔里“吭”了一声。他不好说郭好的思想有问题，但这样的解说，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如果真的有，确实是一个卖点。哪怕，一万瓶酒中，只有一个，万分之一的概率，也不算骗人。如果，根本就没有。这就是明显的大忽悠。这种事，他凌然，绝对的不能做。

郭好还想就这个事，做一番解说。凌然手上示意，停，并说：“不说这个了。到点了，我们去吃饭。”

关上卷闸门，两个人向定点的小酒店去。

隔壁的胡老板站在门面前抽烟，这时，对着凌然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说自话，“哪有这样做生意的。你可是亏到家也不认识了。”

凌然和郭好在十字路口，被一个人叫住了。他是这个城市里最能做酒水生意的鲍余，个体大户，也被人叫成酒水一哥。

鲍余向两个人这边走来，脸上虽然有笑意，却夹带了说不清楚的意味。也就是，他的笑容，不自然。

“这是上哪去？”鲍余看了凌然，却出手给了郭好肩膀一拳。

郭好没有防备，脚步就挪了一下，身子晃了晃。可见，鲍余这一拳，有重量。

凌然曾经从鲍余那里搜来了国宴，也算是熟人了。他主动向鲍余伸出手，是要握手的。鲍余没有握手的意思，却说，“行啊。你小子，厉害。”

鲍余说了这话后，就往前去了。丢下两个人有些发傻的愣在这。

郭好反应过来，可是笑了，对凌然说：“这家伙，不服老。你动了他的根基。”

凌然也就好笑了。做生意，各做各的，谈不上谁动了谁的根基。

“不至于吧？”凌然这样认为。

郭好说：“赚钱，对于他来说，已经没多大的意思。他赚钱，赚的差不多了。他现在要的就是一个面子。你想想啊，一直以酒水老大自居的人，受到了一个无名人的挑战。他那个心里头，打你的心，怕是有了。”

凌然可是愣了一下，说：“不至于吧。”

郭好说：“鲍余这个人，我也算是打过交道了。对他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你呢，还真的得防着他。”

“你是说，我得雇用保镖？”

“那倒不至于。他的背景还没有这么硬。我是说，酒水这一块，他比你熟悉。你要小心，他给你使绊子。”

凌然想说，生意各做各的，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转念一想，郭好说的不无道理。生意场如江湖。他已经有了感受。可是，要说防备，从哪里防备呢。就是要防备，也得有头绪。一时，理不出头绪，就摇头了。

“算了吧。我下来是做生意的，不是与人斗气。”

郭好说：“我只是提醒你哟。有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听到这个，凌然也就多看了郭好一眼，说：“行啊，你知道《菜根谭》。”

“我哪知道什么菜根不菜根，只是常听人说，觉得有道理。”

凌然告诉，“这个说法，有出处，是明朝洪应明书中的。”

郭好就笑了。做市场这么多年，打交道的老板不少，唯独就是没有遇上身边这样的。现在，和这个人合作，说话，做事，还真的有些吃力呢。莫名的，居然就联想到了那个三加五模式。从这几天在宝伊达办公室里获取到的信息，这个模式似乎已经在起作用。S酒在酒店的反响不错。

郭好想不佩服凌然不行了。这一批订货会上提来的酒，销售势头，已经看到了喜气。他开始相信，凌然的这些方法，是管用的。

这也就难怪鲍余不开心。地区糖酒公司和鲍余都卖不动的国宴，放在库里睡觉，到了凌然手里，不但卖动了，还出现客人点名要没有就挪地方的事。这就不亚于是一个神奇了。酒能做到这个份上，郭好是摇头加点头，不佩服可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