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正信微笑着说道:“我这个位置,最有意思的是消息灵通,至少县里的大事小情,还有市里有关咱们滨海县的事情,我不敢说是第一个知道,起码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听话听音,向天亮问道:“清河那边有消息了?”
罗正信点头道:“你的招下得挺狠的,那么多举报信,几乎寄遍了所有部门和领导,而且有那么多事实,市委能不重视吗,冷來富先砸了你的办公室,又带着手下,用公款出入娱乐场所,和按摩女厮混,有照片为证,冷來富涉嫌嫖娼,作为一名有着近四十年党龄的老党员老干部,性质太恶劣太严重了。”
“所以呢?”
“所以,今天上午九点半,市委常委会召开了紧急会议,清河市纪委决定对市审计局局长冷來富实行双规,勒令他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交代他的问題,也就是说,冷來富基本上完蛋了,冷來富是高晋阳的主要保护伞,冷來富倒了,高晋阳笃定完了。”
向天亮轻声一叹,“沒办法,培养一个干部不易,毁掉一个干部,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啊。”
“你的第一刀砍得非同凡响,局面算是打开了。”罗正信微笑道。
摇了摇头,向天亮笑道:“我本來不需要这么艰难。”
“不错,张书记、陈县长和李副书记不该联手对付你。”
“让我分管教育,亏他们想得出來,用心良苦哟。”
“黎赤水和你说了?”罗正信问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望着罗正信苦笑,“把县教委教给我分管,可县教育管理根本是个大窟窿,一亿元,我到哪里去弄一个亿啊。”
“一个亿,在咱们滨海确实是个天文数字。”罗正信笑道。
“他妈的,就是抢遍滨海县的所有银行,我看也弄不到一个亿。”
“那不是窟窿,而是一个陷井。”
“陷井?”
罗正信点头道:“对,是陷井,滨海县的教育工作既是个风光之处,又是个危险地带,稍有不慎,就会让你万劫不复。”
“比方说?”
“比方说,夏季一次台风來袭,校舍里的危房倒塌,造成师生伤亡,分管领导就会罪责难逃,上面可不管是什么客观原因。”
“还有呢?”
“还有,春节将至,都是教职员工讨要拖欠工资的时候,特别是那些已退休的,很容易酿成**,去年和前年,都有成千上百的人围堵县委大院,今年要是不解决欠薪问題,很可能会重演,你想想,真要有人围堵县委大院,你这个分管领导难道不首当其冲?”
向天亮楞了一下,念叨道:“陷井,果真是个陷井。”
罗正信说道:“县里的财政入不敷出,你指望不上,去银行借钱,县政府不出面,县教委是借不到一分钱的,可县政府为了让下面过好年,正设法向银行借钱,又怎么可能为县教委一家借钱呢,往年的老办法是由县政府出面,找其他部门或县属企业,千方百计的讨要一点,可你刚把高晋阳搞掉,陈县长正在气头上,他一定不会帮你,你刚來,由你出面,一定沒人买你的帐,所以这条路你也走不通。”
向天亮笑着问道:“除了这三条路,就沒有其他解决途径了?”
“我可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办法了?”
“这么说,我是无路可走了。”
“所以我说这是一个陷井。”
向天亮又点着头,“他妈的,公安局上次破了蜜蜂帮走私案,县财政因罚沒所得而获得了近五百万元的收入,说好是拨给县教委的,可现在却被截留,挪作他用了。”
罗正信道:“你记住一点,以后别把钱往财政局扔,那里可是有去无回。”
站起身來,向天亮耸肩,苦笑着道:
“我走了,我要去街上抢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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