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试图破坏洛维德核电站的四名嫌疑人将在下个月接受第七次审理,历时两年的审判将在下个月正式画上句号,但是我们从检控方得到的消息十分悲观,这些人可能仅仅会被判处扰乱公共秩序罪,而非恐怖袭击,或者反人类罪……尽管批评声不断,但是毋庸置疑的是,法兰西地区已经成为了反同盟组织的温床,分析人士声称,这种不加节制的削弱军队和政府权威的情况如果继续下去,法兰西地方政府总有一天会自食其果……”
——《地球在线网》
“所以这就是最后的处罚吗?”
三个小时后,凌羽和罗根回到了他们所在的屋子,就是凌羽一开始看雨的地方。那是司令部的一间三室两厅的客房。
由于凌羽的干涉,这件事情多少显得有点虎头蛇尾——那群绿色未来组织安排的记者还没到达基地,特勤局的直升机就在安德森的直接命令下赶到了伦琴基地,穿着西装带着墨镜的特工们毫不留情地驱散了零零散散的记者,带队的特工处长召开了一个简短的记者问答会,会上特工处长出示了这些人袭击基地的录像证据,而后,明显已经身经百战的处长巧妙地把话题引到了团结之眼上,让记者们都闭了嘴。
那些已经因为清理尸体吐的不成样子的袭击者被分批压上了飞机——他们正在从一个地狱前往另一个地狱。这些人的身份也都被甄别出来,他们大部分都是精英白领和大学年轻教职人员。原本都有不错的社会声望和财产收入,不过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在克洛诺斯公司高层的怒火和特勤局副局长的直接吩咐下,这些势力仅限于布鲁塞尔社交圈的人已经成了他们原本保护伞避而不及的存在。
同盟稍微有点头脸的人都知道,谋杀,吸毒,走私,这些罪名可能很重,但如果说最重的,那一定是勾结团结之眼:作为最为臭名昭著的恐怖组织。团结之眼在十五年前就被同盟宣布为非法组织。而且是所有同盟既得利益阶层和统治阶层最为痛恨的组织,任何保护伞,上到总统下到巡警,如果知道他们罩着的人和团结之眼有关联。那第一个反应就是向特勤局举报以换得宽大处理。事实上。同盟内部有很多aca的同情者,这是明面上的秘密,因为言论自由法案的存在。有些组织甚至可以在街上宣扬aca的理论,但是相对的,绝对不敢有人说自己支持团结之眼,即使是支持aca,也一定要在言论中将aca和团结之眼区分开来。
因为,根据同盟法律,特勤局的特工可以借用“任何适当的力量”来调查有和团结之眼勾结嫌疑的目标,而被认定的目标则会被当做在敌后执行破坏任务的间谍对待——不需审判即可处决。
这一法案曾经一度引起过社会的恐慌,担心特勤局会因此无法无天,同盟会特务政治化,好在随之而来的是伊卡洛斯,同盟检察院系统和军方的直接监督,平稳地运行了一段时间,加上媒体的不断造势和引导民众才慢慢接受了这一点。
当然这期间又有什么样的政治交易,凌羽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团结之眼虽然被同盟严厉打压,但是重要人物叛逃同盟一样可以得到优待——说到底,在凌羽看来,同盟如此打击团结之眼,根本上是为了对抗团结之眼的恐怖主义,刑事犯罪和恐怖袭击是两码事,普通的袭击,哪怕是针对同盟军事目标的袭击,只要不和团结之眼挂钩,那怎么都好说,甚至据说还有团结之眼的特工在袭击后因为没有挂出团结之眼的标语就被击毙,而后整个事情被定性为刑事案件的事情。
虽然在凌羽看来这两者没什么区别,都是自己应该消灭的对象。
这也是凌羽不喜欢参军,为同盟服务的原因,法律条文什么的,是他这个暴力主义者嗤之以鼻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些和团结之眼挂钩的袭击者就被直接运往了阿拉斯加的审讯中心,就算他们最后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也绝对会吃一番苦头,至于那些记者,他们迅速地将自己写好的军队镇压抗议者的稿件塞进了马桶,亲同盟的媒体开始采访基地被袭击后的惨状和阵亡士兵的家属,而反同盟的媒体则开始继续抨击特勤局的特务政治,总之,记者就像是一群嗡嗡乱叫的苍蝇,只要丢出狗屎他们就会蜂拥而至,不会来打扰其他人。
所以当罗根回来之后,凌羽关注的重点就放在了基地上。
“值班军官被撤职,军衔降级,关闭监控的值班士兵接受调查,但是这个问题很复杂。”罗根叹了口气,拿着一盒军队配给的牛奶,无奈地挠了挠头,“法兰西地方政府一直想要通过这些组织削弱同盟军方的权威……几百年了戴高乐的冤魂还笼罩着这些法国人……所以基地一直在遭到示威者的攻击,基地司令和绿色未来组织有过几次协商,绿色未来组织要的是影响力而不是真的杀死多少士兵关闭发电站——至少他们的上层并不真的想把自己变成恐怖组织,问题是那个脑残,叫什么我忘了,就是克洛诺斯公司那个千金小姐,不知道被谁煽动,非要把事情搞大。”
“我以为同盟从来不和恐怖分子谈判。”凌羽摇摇头,伸出手,一只机械苍蝇落在了他的手掌上,转动了下头部摄像机——这个小家伙可是今天的功臣,是赫丽斯留下来的,是它在基地监控设备被关闭的情况下记录了袭击者们进攻的过程,成为了最有效的证据。
“绿色未来组织不是恐怖组织,”罗根摇摇头。叹了口气,“如果今天他们用的不是火箭弹,而是燃烧瓶,哪怕死的人更多也不能把他们和团结之眼联系在一起。”
“以暴力恐怖为手段,在一定的组织领导或分工体系下对同盟军事目标进行攻击,并且带有明显的政治目的和政治诉求,我看不出他们不符合这上面的哪一条。”凌羽咬了咬牙,“我当时应该把这些家伙全干掉。”
“算了,这些人里也并不是全都直接参与了火箭攻击,录像分析的时候。其实差不多一半的人都把火箭打向了无人的地方。那个被你打成花脸的千金小姐和被你脑袋上开洞的大学教授倒是直接把火箭弹打向了人群,所以也没人打算追究你乱开枪的责任了。”罗根叹了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而后神情严肃的总结了一下。“我已经和柏林司令部通过电话了。这件事情他们会组成调查团。而且会重新考虑他们的‘后方稳固计划’,至少在欧洲战区。”
“我希望有一天能把这群环保恐怖分子全部杀……绳之以法。”凌羽叹了口气,而后改变了原来要说的话。
“至少环保这件事是没错的。”罗根将喝空的牛奶盒捏扁。用一个投篮的姿势把纸盒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问题在于环保主义者总是过分强调自身凭空想象出来的环保标准,而从来不全盘考虑地理,气候,地区,经济,工业和农业等一系列的全面问题,因此自然就会过分偏激,不过换言之,如果他们能考虑到这些问题,也就不会成为环保主义者了。”
清脆而熟悉的女声伴随着被推开的门传来,一起的还有机械靴和地板撞击的咚咚声。
“哟,婕丝,还有我们的小功臣回来了。”
罗根冲着门口挥了挥手,凌羽则是抬起手,让手中的苍蝇式侦查无人机飞回自己的主人那边。
“其实还可以更快一点,但是我们当时正在完善日内瓦的反tf系统,和他们做了一下模拟演练。”婕丝走到凌羽身边,轻轻地躬了躬身,“没事吧老板。”
“你们不用这么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