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我自己!”
方云头也不回,朝着木人桩走去。
噼里啪啦的声音又在院子中响起。
时至晌午,阴云逐渐消散,宣城北门之外迎来了一队生人,数量约莫在三四十众,皆骑着北部沧州出产的大青骏马。
马上之人个个身穿黑袍,劲装束发,腰间挎着兵器,当然也有两手空空的。
队伍前方,一名中年男子神色冷肃,居高临下的张望着道路两旁的平头百姓。
不多时,宣城北门城头之上,一名守将飞奔下来,手里捧着文书,朝着中年男子谄媚道:
“宣城守将张天奉,不知武卫司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伸手虚空一抓,那文书顿时被其摄入掌心之中。
“无妨,西南妖兽暴动,朝廷恐生变故,派本官前来查探,此乃紧急任务,宣城方面没有收到官方批文,此事怪罪不了张将军,还请张大人命你的弟兄散开,让我的人马入城!”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是不知大人此番入城,要前往何处?卑职可为大人鞍前指路!”
张天奉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挥手命手下兵将散开,毛遂自荐当起了向导,谁知道对方并不领情。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
“多年以前,这宣城本官也是待过的,至于我要去哪,你就不必知道了。”
说完,他两腿一夹,胯下青马便朝着城中行去,身后诸多人马亦是跟上。
张天奉点着头,赶紧退开,心中却暗自盘算。
“这些家伙,好强的气息,几乎全都是淬骨境以上的强者,难道西南当真有变?但不应该啊,这些人为何如此年轻?”
武卫司高手如云,大部分人手皆是从军中选拔,区区几十个淬骨境的武者说明不了什么,可跟在中年男子身后的那些人,实在年轻得有些过分了,打眼一看,也就十几岁,甚至还有女扮男装的,实在是古怪至极。
想着想着,张天奉心中忽然有了计较。
“西南妖兽暴动,但情势发展并没有朝廷想象中那般严重,这位大人说前来查探情况,身后还跟了这许多年轻人。”
“一个个看起来气度不凡,眉宇轩昂,不是天家贵胄,王公贵族就是世家子弟,再不济也是大教大派的门生,这是跑宣城历练来了?”
“嗯,不对……这事儿得赶紧告诉赵大人,若这些小祖宗在宣城出了篓子,咱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哇!”
张天奉眼珠子一转,赶紧朝着身边招手。
“来人,备马,去城守府!”
身旁护卫不解。
“大人,您去城守府作甚?”
“蠢货,本将自然是去找城守大人!”
护卫委屈道:“可城守大人不在府中,您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
张天奉心中焦急,一时间竟未反应过来,吹胡子瞪眼的问道:
“什么日子?”
“今天是赵公子与方家那小少爷方云比斗的日子,此刻不止赵大人,城中一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了未央学宫演武场呢!”
张天奉以手抚额:“哎哟,你瞧瞧我这个猪脑子,我怎么把这茬儿忘了,赶紧给我备马,去未央学宫……快快快,耽误了时间,我拿你是问!”
片刻之后,张天奉骑马自北城门飞奔未央学宫而去,只是到地方后,他彻底傻眼了。
整个未央学宫被好事者围得水泄不通,目光扫过去,千人还是有的,这还不算被拦在了学宫之外的人。
学宫演武场本就不大,容纳千人已是极限,只是谁也没想到,两个少年之间的一场比斗,竟然在这小小的宣城中掀起了这样大的风波,以至于学宫所在的街巷都是人满为患。
不过可笑的是,眼看午时三刻已至,就要到未时,对战的双方皆是不见影子,时间流逝,不仅看客们急了,就连学宫的教习和弟子们也开始着急。
“到底还打不打?人呢?”
“就是,拿我们大家伙寻开心呢?”
“不想打可以不打……”
人群之中,有人耐不住心性,开始大呼小叫,弄得群情激愤。
“去问问怎么回事,要是两人都未准时前来,这比斗便取消,谁要是再敢胡闹,看我怎么责罚!”
看台之上,一名耄耋老者捋着胡须,气急败坏的说到。
在其身旁站着一名面容温润,神态从容的男子,笑着调侃:
“司首大人就这么想看热闹?”
耄耋老者点了点头:“小欧阳,你是待的时间短,这宣城待得老夫骨头都要生虫子,再没点热闹可看,你干脆叫我死球算咯……”
话音未落,人群之中有人高呼:
“赵家公子到了,赵家公子到了!”
“赵晖必胜,赵晖必胜,赵晖必胜。”
呼喊声中,赵晖身着紫袍,面带春风,大摇大摆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身后张诚几个狗腿子不断的挥舞着双手,为其加油打气。
“方云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