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哥,你讨厌我吗?”绿柳突然觉得很委屈,瘪了瘪嘴,眼泪都快掉下来。
“不是……绿柳,咱们不开这种玩笑好不好?你看,我们年纪都还这么小。”
“不小了,你看我都十五了,我娘在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生了我。”
“可你不是说她难产……死了嘛。”
“我不怕死,哥,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绿柳眼睛定定地望着应物,目光中是斩钉截铁的意志。应物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怯懦的滋味,他深深地低下头,不敢看绿柳如宝石般明亮的眼睛。
门口响起了轮椅的扎扎声,徐慧推着轮椅进入屋子,她有些讶异地问道:“怎么了?你们兄妹俩吵架了?”
“没事。”应物摇摇头:“对了,徐勃大哥早上说他有事出去一趟,我去看看他回来没有。”
话音刚落,院子的门“嘭”的一声被人踹开,随即一声粗鲁地骂声响起:“徐勃,槽喃马了个驴腚,给老子滚出来。”
应物快步来到院子里,见呼啦啦一下子进来了十几位大汉,为首是一个身穿锦绣长篇的矮胖子,他仰着头,目光来回在院子里扫了两遍,似乎很满意这院子的布局,最后把目光停在应物身上,一边扣鼻孔一边问:“小子,徐勃在哪里?”
“出去了。”应物淡漠地回答,对于这目高于顶的家伙,他打心眼里觉得讨厌。
“出去了?”矮胖子哈哈一笑,回头对手下人说道:“这小子是不知道老子们是谁吗?还是说徐勃他也敢跟老子们耍把式了?”
大汉们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高大的中年汉子谄媚道:“孔大爷,这十里八乡的谁还敢不知道您的大名,除非他就是一傻子。”话音未落,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应物皱起眉头,双拳慢慢握紧。那中年汉子见状嘿嘿一笑:“大家看到没,那傻子还生气了,弟兄们去给他松松皮肉去。”
众人附和一声,就要动手,徐慧推着轮椅出来,大声说道:“孔叔,您大驾光临,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我大哥好去接您。”
“呵哟,这不是徐勃家那瘸腿的妹子吗,出落得这么俊俏了。”被称为孔大爷的矮胖子一见徐慧,眼睛立刻闪烁着奇特的光芒,滴溜溜地一直在重要部位转来转去。
徐慧尴尬地抄起双手,轻咳一声:“孔叔,您今天来的真是不巧,我哥一大早就见朋友去了,您看要不这样,您约个时间,我大哥到时候在家恭候大驾。”
“嘿嘿,哈哈。我常听人说这徐勃别的不多,可就是朋友很多,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不过我孔尚志可不是任由你们随便使唤的人,今天既然来了,总不能就这么空手回去,你说对吧。”
“孔叔说笑了,您看我们家家徒四壁,估计也没什么您能看上眼的……”
徐慧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孔尚志打断了:“不,我不但能看上眼,而且特别喜欢。小姑娘,今天只要你跟我走,你哥欠我的租子我一文不要,我还倒贴他钱。”
众大汉又哈哈大笑起来,纷纷起哄,随着孔尚志的手势,一群人一拥而上。徐慧终于惊惶起来,厉声喝道:“你们讲不讲道理?我们只是欠租子,我哥回来就会还你们,啊……”
徐慧发现一只手已经搭在自己的轮椅上,吓得惊叫一声,刚要狠狠一口咬下去,那只手已经推着轮椅往屋子里面走,随即听到应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去屋子里呆着吧,我不叫你别开门。”随即堂屋门嘭地一声关上,徐慧怔怔地望着那岁月斑驳的木门,温热的眼泪突然从眼眶中滑了出来。
应物站在门口,就像是一尊神像,傲岸而不屈。他冷冷地逼视着孔尚志,眼神中满是厌恶和鄙夷。孔尚志被他看得极其不自在,大声吼叫:“槽喃马了个驴腚,这傻小子敢挡老子们的路,把他给老子弄死了,再把那小姑娘带回去。
大汉们正不知道明明还在眼前的徐慧怎么就被应物给弄走了,听到孔尚志发话,立刻冲应物扑了过来,一时间院子里一片混乱,碰撞声、倒地声、**声此起彼伏。徐慧听着门外的声音,似乎看到了一个少年正被十几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踹,手不能动,口不能言,气息奄奄的凄惨形状。她伏在门上,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