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子冷哼一声:“吴操之,你自以为协助倭寇劫牢做得天衣无缝,可没料到会漏掉一处关节吧?你的心腹衙役刘四。他那晚从关押倭贼的牢房中出来,就被深明大义的张公子撞了个正着,一路追击到你的住宅,而后又设计擒住,他可是什么都招了,你可敢与他对质?”
说完,杜老爷子起身朝张明远拱拱手,赞叹道:“若非张公子机智过人,策划周祥,恐怕慈溪百姓又要身陷水深火热之中了。老夫在此代全县百姓谢过张公子,张公子人中龙凤,实为百姓之福。”
“咳咳,杜老爷子过誉了,本是小子职责所在。”
张明远尴尬揉揉鼻子,对杜老爷子的夸赞明显有些不适应,没想到他兴之所至,竟在审讯档口夸起人来,老爷子英雄了得,行事不羁,不拘泥于形式,只是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果然是这人面兽心的竖子所为,吴操之狠狠瞪了张明远一眼,冷笑道:“对质就对质,老夫还怕了你们不成?”
“带人质。”
不多时,四名非洲大汉们抬棺材出席葬礼似的,围住刘四各站一角,手臂高扬,举着一个干巴瘦的年轻人走进来,年轻人穿着破旧的衙役装,相貌普通,神色紧张,缩头缩头又怯又惧地东张西望。
噗呲........
很明显非洲大汉押解犯人上堂的方式让人忍俊不禁。
“咳咳...”
张明远俊脸微红,再次尴尬,手下的作死情节太气人了,沙漠大汉高大威武也就罢了,可也不能为了在瘦小群体中狂刷存在感而以这种方式出场啊?让人如何坐得住?
杜老爷子瞧瞧刘四,心中早乐开了花,这家伙土里土气、老实巴交,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稍稍审讯肯定能得出辉煌的战果。正了正身子,再一次拍响惊堂木,厉声道:“刘四,今日当着众人之面,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若有半句虚言,绝不宽恕。”
刘四小鸡啄米点点头:“小..小人定实话实说,不敢有半句虚言。”
“我且问你,前夜子时,你独自一人赶往关押倭寇的大牢所为何事?”
“秉老爷,小人是按照县丞大人的吩咐向倭寇通风报信,约定第二日营救事宜。”刘四战战兢兢。
“你所说的县丞大人可是眼前的吴操之?”
刘四向吴操之看了一眼,浑身颤抖一下,脸上青红不定,半晌才唯唯诺诺:“正是吴操之大人。”
吴操之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杜老爷子满意点点头,看了一眼吴操之,沉声道:“传递了什么信息?可有文书凭证?事后如何?从实招来。”
“并无文书证据,是吴大人口头相授的。他让小人告诉关押的倭寇:已与潜伏在白沙镇的倭寇联络好了,约好第二日晚间子时攻取大牢,让里面的倭寇做好准备,到时好一起行动。通报过信息后,我就回吴大人府上复命,然后又返回县衙,不想半路被张公子碰见....”
说到最后,刘四脸上浮现幽怨之色,偷偷撇向张明远的眼神也闪烁不定,右手抖抖索索抚摸着下体某个部位,突然,身体没来由巨颤了几下,脸色瞬间由白变红,还透着羞羞,似是经历过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