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张抗拿着大将军一纸调令,重新把西园禁军规划一番。
这事本不难。
他既不增兵又不减员,只是跟大将军解释:
“臣观西园老兵数量过巨,恐影响将军大事。所以臣从中挑选出青壮者另成一军,以策将军所需......”
此事、何进自然一口应承!
他没文化是真,但不等于他看不出西园禁军不可用。
眼下有人为他出力......
此人、还别说,与他都出身市井,倒有几分惺惺相惜的味道。
起码、张抗在他面前、不似那帮含着金钥匙出身的世家子弟,老装一副大义凛然模样。
商人之子嘛!
不但脸黑,心一样黑,这非常好。
张抗挑选出四千青壮,以四百为一队,由昨天那十名胜出者担任军司马。继而严令、他与淳于琼不在时,由朱灵权代指挥。
编制事务解决,张抗随即身先士卒,拉起队伍跑出洛阳,直奔北邙山。
北邙山位于洛阳比部。
其连绵几百里,山势虽不险恶,但丛林密布,野兽出没,实在是捕猎野食的好地方。
谁也不知道张抗想搞那一出,连淳于琼也是一头雾水。
反正跑累就休息,休息完继续跑。
这几千人进山,如蝗虫过境,倒霉的、自然是山中无数弱小野兽......
“三弟,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蔡老呢?”
淳于琼实在忍无可忍。
一连几天,张抗都是带队从早跑到晚。他人不累、心累啊!
心里想着一个人......很幸苦的。
“别急!”
张抗抬头仔细瞅瞅他,“等你晒成我这肤色就差不多了。”
“啊啊?这容易。”
淳于琼心一横,一个劲往日头上跑。
晒黑而已,小事一桩。
......
这日,大将军何进出宫后暴跳如雷,一回到家便急急召集各近臣武官。
原来,他妹妹何太后见董太后专权,于宫中设一宴,请董太后赴席。她本意是想双方和好,国家大事交还少帝。
不想那董太后怒气满满,大骂不止,连当年那等见不得人的事也拿出来说。
“汝鸩死王美人,设心嫉妒。今又倚子为君,与汝兄何进之势,辄敢乱言!吾敕骠骑断汝兄首,如反掌耳!”
可怜那董太后深居宫中,受张让等十常侍之惑,还真以为国舅董重能与何进抗衡。
何太后受此委屈,即刻召何进入宫投诉。
何进就这么一个妹妹,惯不惯着是一回事,但一荣俱荣他倒很明白。
一众近臣了解事情经过,顿时摩拳擦掌,计谋百出。
次日,何进率领文武百官上朝。
早有廷臣谏议大夫奏:
“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宫中,合仍迁于河间安置,限日下即出国门。”
此事、满朝文武已有默契。
也怪董太后犯了廷臣大忌,竟没人出面帮她说话。
你说你一妇女,出来干预朝政,那还要他们这些廷臣干嘛!
何进一面遣人起送董太后,百忙中还想起张抗淳于琼:
“你二人,速点三千御林军,前往骠骑将军董重府宅,追索印绶,族灭其家......”
你大爷!
还族灭有瘾了。
张抗接令,与淳于琼率军急去。
军令如山!
想不想干一边再说,万一让骠骑将军董重溜了或者起兵反抗,这不是作死吗!
等张抗到,董重知事急,自刎于后堂。家人举哀,其所聚集的军士尽散。
二人暗道侥幸。
要是迟来一步,给董重想出办法,一场恶战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