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冷哼道:“朕不听口号,朕要结果!滚起来站一边去!”,王德化磕了个头,乖乖的站起,弯着腰避到一边。
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几人,崇祯接着喝道:“王之心!你以为装出个可怜样来,朕就会心软放过你?朕知道,这宫里面论起贪财,你王之心说第二,别人不敢说第一,你什么银子都敢要,谁的银子也敢收!朕听说,朕登基数年来,你攒下的银子有几十万两之多,到底是真是假呢?”
王之心抽噎着回道:“回皇爷的话,老奴这辈子不喜欢别的,就喜欢银子,这些年下来,除了家中亲眷做些营生挣点银子孝敬老奴以外,老奴确是收了不少不该收的银子,老奴该死,回去后老奴就把这些银子献给皇爷!”
崇祯一下子气乐了,他骂道:“你个老狗!朕是惦记别人家财的昏君吗?满朝的文武勋贵,家资豪富的多了去了,难道朕都要逼迫他们捐出家财不成?以前的事,朕暂且不追究了,朕虽然穷,但也不会强人所难!朕是想问你,原先宣府镇镇守太监杜勋可是你的门下?”
王之心脑子里一下子明白了,杜勋镇守宣府数年,从这次犯事的张家口堡八家手里,没少捞好处,给自己的孝敬是所有干儿子里最多的;去年皇帝召回他之后,看在他乖巧孝顺的面子上,王之心通过王德化,把他放到司礼监做了随堂太监,杜勋自是对他这个干爹感恩不尽,言听计从。刚才当着朝臣没说此事,原来皇爷这是怕家丑外扬啊,看来自己这干儿子在劫难逃了,弄好了吐出银子来打发去守皇陵,要是弄不好,就是人财俱亡的下场啊。
心思电转间,王之心已经把前因后果想了个通透,他磕了个头,直起上身道:“回皇爷,杜勋确是老奴门下,老奴当初看他聪明伶俐,待人处事也算说得过去,这才收他为义子,他在宣府镇守数年,其间倒也不忘给老奴送上年节之礼,平日无甚往来,去年皇爷将他召回,正好司礼监随堂太监缺额,掌印太监看他文笔娴熟,其才可用,这才把他放入司礼监听差,皇爷,杜勋也是您的奴才,他要是干犯国法,老奴回去就将其打杀!”
一旁站着的王德化冲着他怒目而视,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老东西:要不是你这老狗带着杜勋给咱家送了两万两银子,咱家能让他进司礼监吗?这回你把屎盆子扣到咱家头上,咱家和你没完!
崇祯呵呵一声:“锦衣卫这时已将其家产抄没了,这等吃里扒外的奴才,留之何用?朕遣其镇守九边重镇,为的就是监视当地官员将领,以防身怀异心之人,没想到其竟然与之同流合污!王之心,你带人去司礼监将其拿下,立即杖毙!你监刑!”
王德化一干人等都暗地打了个冷颤,亲手拿下干儿子,并亲自看着他被杖毙,这王之心的威望一下子就没了,以后谁还再敢投靠于他?
王之心自是明白其中道理,但此时已顾不得许多了,先保全自家再说吧,等事情了了,自家就会向皇爷求去天津养老,这么多年贪下的钱财,做个富家翁那是绰绰有余了,宫里已经待不下去了,还不如趁着皇爷没有赶尽杀绝,及早脱身,他二话不说,磕头后站起身来,弯腰倒退着出了大殿,吩咐小黄门去叫上几个行刑太监,直奔司礼监而去。
王之心走后,崇祯看了一眼还跪着的曹化淳、高起潜、刘高几人,开口道:“大明境内动荡不安,传言朱家的江山有倾覆之危,宫里的一些奴才就起了别样的心思,朕告诉尔等,只要朕在,大明就不会亡!谁要是再有小心思被朕查知,朕诛他九族!滚出去办差去!”
王德化等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昭仁殿,心下都是告诫自己,以前那些烂事说啥都不能干了,保住眼前的富贵就行了,谁再想打听宫里的消息,那就是自己的仇人,定与他不死不休!
几日后,快马将圣旨送达孙承宗处,随着一声令下,宣府镇总督署衙门前的广场上,天天杀得是人头滚滚,围观的人群如同赶集一般,连续几日之后,几百颗人头落地,随后一批批案犯家眷在官差的解送下,南下去了岭南以及琼州,至于路上是不是病饿而死,抵达后是不是不服水土而亡,那就是天意了,他们风风光光,作威作福的时候,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今天。
至于抄没的银两,崇祯给孙承宗留下了三十万两,要求他和朱之冯效仿孙传庭之举,在宣府开荒屯田,练兵保民,招募新兵,补发积欠士卒的粮饷,拔擢使用忠心报国,正直敢战之士,全面革除宣府军阵旧有弊病,清理军中害群之马,打造出一支军纪严明,听从指挥的强军,但凡敢有阳奉阴违,或者串联对抗上令者,孙承宗有权将其斩杀。
给孙承宗的密信中,崇祯要求他派人看管好所有赃物,封存所有涉案店铺,掌柜伙计要每日向当地官府报备,等候一家名叫四海的商行前往接受这批资产和人员,这批庞大的物资价值不凡,到时四海商行可以直接用这些物资交易,省下了大批的银子,崇祯也不用再往商行注资了,单单这批物资出手后,四海商行的本金就不再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