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的排排坐等着自己,苏臻却很是有些抑郁。
就好像是自己一记重拳打在轻飘飘的棉花上,憋屈得很。
苏沫见他不说话,便开口道:“父亲可是有什么事儿?”
“你们可是去了回春楼?”苏臻反问,“沫儿,我记得早先便警告过你,往后不许再去的。”
苏沫淡然道:“女儿记着呢,若不是事发突然,女儿也不会去那甚子地方。”
“说起这个,方弟带殿下溜出府去回春楼,女儿虽是将他带了回来,但该如何处置,还请父亲定夺。”
这一招祸水东引她使起来是一点儿压力也没有。
——谁让事情的起因就是这个便宜弟弟呢?
苏臻听了,想也没想便把愤怒的目光抛向儿子:“你也是,已不是小孩子了,怎还这样不懂事?以你们的身份,可知道外边有多少人盯着你们?”
“即便是你自己一个人烦闷了,要出去顽,也应该同我们说上一声,多多地带一些仆从!更遑论是同殿下一起!”
“儿子记住了...”苏方低着头。他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大人发如此大的火气,着实有些唬人。
即便他并不认为自己错了,但也没有在这个档口惹得父亲不快。
他悄悄用手扯了扯唐孟的衣角。唐孟沉吟一会,开口道:“大人怪罪错人了,是我要方兄带我出去玩的。”
这话一出,苏方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好吧,看来今儿这一关是难过了。
果然,苏臻不听还好,一听这话,直气得三尸神暴动,强压着愤怒对唐孟说:“殿下不必替微臣这个逆子求情,他不顾殿下安危,引殿下前往风月之所,原就是该罚的。”说完,冲苏方吼道:“自己滚去祠堂领家法!”
苏方愣了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但就是这停留的片刻,落在苏臻眼里,便是又一番吼叫,然后命人将苏方架下去,又安排了几个水灵灵的丫头领着唐孟到园子里去逛。
“父亲对方弟是否过于严苛了?”唯一没被赶走的苏沫犹豫了会,说:“方弟只是一时糊涂,再说这并不算什么大事儿。”
苏臻摇摇头:“哪那么简单?引皇子去风月场所玩耍,这事儿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孩子们一时无聊跑去听小曲,那也是有的。往大了说,那便是我们镇国公府居心不良,故意带着皇子前去那等场所。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沫儿可明白?”
苏沫听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家伙,原来身处高位,这样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便有可能引来抄家灭族之祸。
因而她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这看在苏臻眼里,却以为是她心疼弟弟,因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对方儿虽有些严厉,但天底下哪有不心疼儿女的父母?”
“这家法、打板子也有技巧,有不伤表面而留隐疾的打法,也有打得皮开肉绽实则只在表面的打法。”
“我又何尝不知道方儿身子不好?已安排好了,只叫他安分几日,你就放心罢。”
行家法,不是责骂,而是救苏方,也让他长长记性。
苏沫点点头,她是赞同这种做法的。一想到自己刚刚居然差点儿鬼门关走了一趟,她就恨不得亲自动手把苏方那小子拖出来暴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