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福晋心情平缓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心,只剩下嘤嘤哭鼻子。
吴克善过来陪她坐了会儿,道:“她是你我的闺女,我怎能不管她呢。你先别闹,容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福晋看看王爷,连日国事琐事操劳,也是一下子收到女儿被废后的晴天霹雳,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那鬓角的白发似乎更明显了,也有些不忍,便忍住了愈加想哭鼻子的欲望,生生忍着,声音微颤的道:“你快点想想法子!我不担心,我这就差人去信问问翡翠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肯定不是一两天的,咱们青格儿连个风儿也没给咱们透,每次来信只说好,你说咱们女儿怎么那么傻啊。”说着又忍不住哭起来。
吴克善上前拍拍她,道:“青格儿越来越懂事了,只要人没事,什么都好说!不要再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你能不能吉利点,嗯?”
福晋一听这话有道理,不能由着老是哭,晦气。
渐渐冷静许多,脑子这才回转道思考问题的状态,她转念一想,道:“王爷,你说说,太后在那边,她也不能照顾着点青格儿吗?”
吴克善皱了皱眉头,道:“福晋啊,你要说顺治那小子,我没什么话说,但你要责问家妹的不是,我就得给你说道两句。你说咱们青格儿,虽然本性良善,但那小野驹一样的脾性,在宫里闯了多少祸,多少次麻烦事,不都是家妹丝毫不顾及旁人的非议,给挡下来,疼着、护着?不用说旁人,就连咱们青格儿自己对她姑母的说法,也不差吧?”
他又语重心长的道:“这次,诏书的附信上也说了,青格儿私下处死了个宫女,出了人命,而后又和那个顺治当做眼珠子一样的贵妃闹了不愉快,中间还很可能发生了更多,咱们都不知道的。以家妹的聪慧,但凡有点能见缝插针护着她的机会,会姑息不管吗?定是难办,才会踌躇啊!”
福晋扭头过去,揩揩鼻头,急忙道:“快去,烧上水,我要净净身,过会子去佛堂敬上两炷香,祈祈福!”
见着福晋消停些,吴克善重重垂下一口气,跟亲信道:“回信到我这儿截住,不要让福晋看到。”
“是。”手下领命,便去安排。
“顺治这小子,还是让本王失望了!”吴克善愁容不展,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好一阵子,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慈宁宫。
孝庄手中不断地拨弄的念珠,过罢,将念珠收好,放在佛龛前的一个古朴庄重的木匣子内,盖好盖子。
回来暖阁,不由得又开始琢磨起来。
这要按照董宛如所做的这些,虽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让人感到肚子里没装着什么好点子啊。
但是太子已封,为的皇上的颜面,也不能给他改了成命,另立太子啊。
最让她头痛的是,这么长时间了,时至今日皇后被废,一贬再贬,几乎可以断定青格儿在皇上那里已经不成气候。
暗自谋杀宫女,一个杀伐无度的皇后,不重惩,难堵悠悠之口。
可现在还不是最后的结果。
皇上把她弄去钟粹宫,也还在考虑最终怎么处置好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想法子帮她洗清罪名,给她恢复皇后的位分,过继一个皇子,照她这样的处事,哪天一不高兴了杀个宫女,杀个太监,后患无穷。
这次不能再不问缘由,一门心思的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