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景瑜,原本僻静安宁的京西别院,更比以往静谧。
“少爷,”手下梁慧生道:“这尸身怎么处理?”
“找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安葬了吧。”隆科多道。
“可是......”慧生面露难色,道:“人家乌雅家老爷好歹还在呢,怎么好做人家当家主母丧事的主?”
“他家那个老爷子,若知道这事,还不豁上性命去和皇后拼了。”他忽然想起,即道:“派个人去探探威武是不是知道了,若有什么过激举动,把他截回来关个几天再说。”
老实敦厚,胖乎乎的京旺和梁慧生一样,是儿时就跟在隆科多身边的贴身小厮,都是自小被卖了死契的,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跟着隆科多,也是打小的情分,他很纳闷,道:“少爷从不喜管闲事,如今怎么,竟然连旁人家的丧事也接到头上来了?”
慧生戳戳他,道:“少爷什么时候不管闲事了?不是救了柳诗诗姑娘么?少爷可是侠义心肠,最愿打抱不平!”
“哦~~这么说也是,”京旺挠挠前额,道:“少爷喜欢英雄救美啊!”
隆科多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居然无法反驳。
鬼知道那日贵妃的胞弟费扬古少爷不早不晚刚好请他吃酒的时候遇上一棒子恶霸强抢柳诗诗。
至于景瑜,更是撞见的莫名其妙。
又不是他想,确实巧合啊。
慧生轻咳一声,道:“柳诗诗姑娘就算是个男的,被咱少爷遇上了,也会拔刀相助。”
听他们越聊越跑偏,隆科多故意打断,吩咐道:“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慧生抱拳应着,又道:“少爷,待安葬之后,京旺是不是就回府去了。”
慧生办事能力强,为人灵活通达,去东华门就职的时候,也一并带了去放在身边,由贴身的小厮成了属下。
而京旺要想通过皇宫侍卫这职的遴选,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隆科多本有意愿在府中留下个亲信,可以随时给他汇报府上的动静,胆大心细、嘴又紧实的京旺当然是不二人选。
“京旺先留在宅子里吧,过几日再回府。”他又转向对京旺道:“不出两日,景姑姑应该会来找我,到时......”
京旺听完,挠挠后脑勺,露出极不情愿的表情,道:“我就不能负责点要紧的事吗?怎么每次不是看家就是传话?”
“呃,”慧生安慰他道:“你看不出来少爷疼你,想让你清闲点?”
“可我不想清闲,我想做点大事!”京旺挺挺腰杆儿,道。
“这件事很重要,你在院里守着,我放心。”隆科多言简意赅,说的京旺心花怒放,脸色由阴转晴,紧握拳头挥了挥,道:“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景瑜这几日脑子时常断片儿,早晨头一件浮现脑海的事,便是昨天晚上哭着晕晕沉沉快要睡去之时,想到要私查这件事,只能先从那个唯一一个承乾宫衙役查起。
她速速净了面,穿好衣服,麻利的将头发梳了个简单的垂髻出了门。
这才寅正时候,天还未亮,各处门守都起得早,去找隆守卫应该不算太早,关键是还能在开工之前赶回来。
早晨清冷的空气迎面吹来,冰凉凛冽,一下子就吹得人清爽起来,将困意一扫而空。
她拉了拉衣领,迎着时急时缓的风,快步走着,一刻钟开外,便赶到了东华门。
一个五十岁的老者,正叼着烟袋子,坐在石狮子旁边的小板凳上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