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真的是......母亲啊!
景瑜的手不听使唤,不住的颤抖,眼泪顺着面颊汩汩的滚落,却一点也未听得见声响。
“谢......谢谢几位小哥了......”她声音发颤,微微欠身,徐徐打着晃站起身来。
一个细弱的身躯,踏着青草繁花的野地,顺着狭长的旧宫墙,迤逦往前挪着步子,就在快要走到宫墙尽头的时候,脑子好像一下不听使唤了似的,两脚一软,眼前一黑,意欲扶住身边的墙,却向另一边倒去。
隆科多从她身后的围墙跳下来,刚好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搀住了。
“隆......少爷......”她喃喃念了声,便毫无知觉了。
隆科多一个侧身,将他横抱胸前,一边走着,一边俯首看看她——脸色苍白,乌黑及地的长发随着他时缓时急的步子,如丝缎一般,拂过手背,在春日的微风中飘摇。
他凝眉肃目,莹亮的瞳孔,血丝泛涌。
对于这丫头,他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亦或者是同情,亦或有些许心疼,那可能是一种切身同受,因为使他想起自己少年时候母亲离他而去的情景。
膳房内院,他侧侧身子,轻推开门。
蕙云早先去找娜珍姑姑,听说出事,如今又不见了景瑜,万分焦急,此时见被送回来,又惊喜又错愕。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小景她没事吧!”蕙云上前左右看着,抚抚她鬓角凌乱的头发,急急问道。
“她是忧伤过度,加之惊吓晕过去了,我已派人去叫太医,你们先给她更换一下衣物,对了,再烧上些热水备用,不会有事。”他道。
蕙云匆匆道了谢,便忙叫人来帮忙。
隆科多见着她们七手八脚的忙起来,自觉的退到隔扇门边去,抱肘等待,见太医来了,诊脉、施针......确认无事之后,放心离开。
这丫头也是个命运多舛的倒霉鬼呢!他想,前些日才有个下了大狱的祖父,今日又*屏蔽的关键字*额娘,简直比他还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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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的宁静令人感到压抑,春梅出来透透气,却遇见匆匆出门去的月瑶。
“站住!”春梅道:“你要去哪?”
月瑶慌慌张张立住步子,道:“我......灶上缺了几味食材,去看看膳房那边有没有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白天没想着,现在膳房也快打烊了吧?”春梅语气里带着不信,道。
“那我明日再去。”听得出来春梅生疑,月瑶知道即便此时出去也不成,于是只能借个由头回去。
“看好她。”春梅吩咐夏雪,道。
夏雪应下,小跑着过去,喊道:“月瑶!咱们一块儿!”转而回头给春梅使了个眼色。
身在承乾宫的月瑶,听说给贵妃做血燕的事被皇后知道了,还下令彻查,又命景仁宫的大宫女前去灶上训斥珍姑姑,而承乾宫似乎也很关注这件事。
她倒不担心大动干戈的皇后,却不知道贵妃想做什么,于是想偷偷告诉景瑜。
她早已经被董鄂妃给有意无意给留在宫里干活,几日没捞着出去,珍姑姑已经出事这些全然不知。
“事情办好了没?”董鄂妃问。
“兵丁已经去了膳房收衣服,一并弄去做了法事,此时应是早已运出宫火化去了。”春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