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芝姑姑来的及时,梁麽麽没能将人带走,这可帮了景瑜的大忙,不然少了这么多人手一时到哪里去凑呢?要想按时完成任务是不可能的,到时又是罪加一等。
芳芝麽麽难得来后宫一趟,现下和景瑜齐聚徐麽麽的班房院儿里吃茶聊上两句。
炉灶上的水壶吱吱冒起了热气,景瑜将它提下来,往茶桌上的竹节紫砂壶内注入半壶水,手持壶柄,左右各转了两圈儿热热壶,再取了茶叶放入壶内洗茶一遍,而后再将热水再注入壶内,稍稍泡了会子,倒进公杯中,匀到精致的小茶杯里。
“倒茶的功夫有长进。”芳芝麽麽微微笑着点头,道:“看样子还是徐麽麽教的好。”
“哈哈,”徐麽麽敞怀笑着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咱们刚入宫那会子,没几个说理说得过你的!”
景瑜不好意思的笑笑,但听得出这话是梁麽麽在夸徐麽麽会带徒弟,寒暄叙旧呢。
“说到底还是领进门的师傅比较重要!”徐麽麽道:“这不,听着点风吹草动就赶紧找上门来了!”
这时,景瑜倒是有话说想说,她将沏好的茶分别端到两位麽麽面前,过来她们身边落座,道:“多谢芳芝麽麽为我解决困局,若不是麽麽,我恐怕现在已经被撤职了。”
芳芝麽麽看着她就满脸欢喜,转了话题,道:“小姑娘越长越水灵,看样子在你们膳房,吃食就是不一样,这风水养人啊!”
“当初你与我一样在选人的时候以头筹之名分到内膳房,你却执意不肯来,非去那偏僻的教养所。那些新进的人儿都是不懂规矩的,什么样的都有,这些年来,只我有意无意听说,什么打架的、偷东西的,甚至投井的都出过,操不完的心,你却一直守在那里,却又在这里说羡慕我的话。”徐麽麽道。
“我这老婆子是不堪重用,只能窝在那地儿,虽说操劳,但是自由。”她道:“况且,也能帮宫里物色物色人选,出份实力,有什么不好?”她道:“膳房有你们这些能工巧匠就够了,不缺我一个!”
芳芝麽麽开着玩笑,把她的谢意一笔带过,是不想让她放在心上。
芳芝麽麽这么多年了,踏进内廷的数目掰着指头都数的过来,如今专程为她特意去找皇上,真是一份不小的恩情,令她越想越过意不去。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从离了教养所,还没报答师傅,反而让她惦记着,舍了脸去求皇上。
芳芝麽麽瞧出她的愧闷,拍拍她的手臂,如同忘年的老朋友一样,道:“我老婆子刚好想要出来走动走动、散散心,怎么还不高兴的样子!都是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景瑜点点头,涌上一股子委屈。近日一直忙碌,虽说与母亲的灶房相隔不远,但见面的机会不多,祖父又在大牢里,如今自己的事情又搞得一团糟,且有两位麽麽这样护她、帮她。
想来自己未曾做过什么,何德何能总在危难时候有亲近之人助力渡过难关。
虽然委屈,但在两位麽麽跟前,感觉有依靠一般,感到宽心、安稳。
她静静坐着,默默听二人说话,忙着烧水、倒茶,换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