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盒子里装的是金银首饰或玉器古玩,那他肯定要跟萧圪翻脸。赏那玩意儿想糊弄谁呢?
宫里赐下的东西,都是有标志、并登记在册的。这些东西不管再价值连城,都是不能买卖的。
无论什么,一旦不能变现,那就是个死物,一文不值。偏你还得小心保管,掉了、磕了、被偷了,还得要被问罪,简直就是个麻烦。
那玩意儿除了是个荣耀,一无是处。反正康时霖最不爱要这种东西。
铺子就很好。即便不能买卖,自己也不做生意,光是出租,每月也有进账,这才是诚意满满的一份礼呢。
因着先皇的关系,萧圪跟康时霖接触的时间比自己的亲叔叔还多。康时霖没少驮着年幼的他,带他出宫去玩耍。
最重要的是康时霖这种性子特别让做皇帝的满意——从不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从不对朝堂上的事指指点点。可如果你真做了糊涂事儿,他又能来给你一记棒喝,叫你警醒。
所以不光先皇喜欢跟康时霖聊天喝酒,便是萧圪对这位表叔也打心眼里亲近。
如今见康时霖满意,萧圪也很高兴,又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跟着他闲聊了几句,这才转入正题。
“小师妹那画法,我听张常慎说很是实用,对朝庭抓罪犯大有好处。我想让她教衙门里的官吏画画,您老看,行不行?”
“那丫头打出生起就受尽了苦,都是魏丘教女无方。我想让她买个魏丘的田庄,偏被平南侯府半道抢了去。说实话,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说到这里,康时霖端起茶盏,猛喝了两口,似乎需要用水浇灭心头的火气一般。
萧圪赶紧又给他斟了一杯,道:“我已经训斥过傅云开了。一会儿他就会去给您道歉,并把那个田庄也还给小师妹。”
“给我道了什么歉?又不是抢我的田庄。”康时霖道,“田庄也不要。免得武将们说我们抢傅家的东西,那丫头可受不住。”
“好,那就给小师妹道歉。”萧圪从善如流,“田庄其实还是可以要的,这是傅家抢过去的,现在我帮你们抢回来,您老不接,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拿着吧。魏丘这事一出,朝臣们估计要夹着尾巴过日子。短期内想再要犯官的田庄铺子,很难。咱何必跟钱过不去呢,您说对不对?这话还是您老教导我的呢。”
“啧,你们当皇帝的就是会说话!”康时霖斜睨他一眼,“当我不知道呢?我要不接这田庄,傅家就能被架在火上烤着下不来。你偏帮傅家说话,还想卖我人情?你当我是傻的?”
“哈哈哈,您老还是这么心明眼亮,我哪敢在您老面前弄鬼?说的也是实情嘛。”萧圪脸不红心不跳地打着哈哈。
“那我老康就卖你个面子,把这田庄收下了。”康时霖终于给了他一个台阶。
“多谢表叔。”萧圪大喜,连忙又殷勤地把点心盘子往那边推了推,“您老也知道,我看似是九五之尊,其实整天还得看朝臣的脸色过日子,我也难呐。”
他叹息一声:“就说这平南侯吧,英勇善战,有勇有谋,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您看,以前他是从不往大理寺伸手的,这一次让傅云朗那小子去大理寺搅和一通,未免没有试探我和文臣的意思。您说,他是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