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主任办公室。
潘桀坐在那里,神色复杂。
他本以为这次男人来这里是来接受治疗的,结果只是来拿药。
也不知道上次拿给他的药,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你什么时候接受住院治疗?”潘桀起身,把药递给坐在那里的男人,而后问道。
“再等等吧。骜”
“那手术呢?”
“不做。”
“……”潘桀叹了一口气,坐不坐都是两难,不过越拖越不好,虽然成功率不高,但是好得也得拼一拼。
“厉总,要我说,其实你住院也不影响业务的对不对。”
厉北聿陡然起身,然后摇了摇头。
住院是他的计划之外,他伸手晃了晃手中的药袋子,然后转身离开。
只留下独自呆在办公室内的人无限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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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裴岩一声大叫。
总裁竟然要把他调到分公司做经理,他不知道厉北聿为何会做这个决定。
虽然待遇很好,但是他不想去。
“我不去。”他皱起眉,下个星期就上任,那他这边怎么办,更何况厉北聿还病着……
“这是命令,不去也得去。”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要不你把我降职吧,反正我不打算走。”
裴岩早就想好了,他现在一不缺钱,二不觉得闲,三他就是放心不下他家总裁,所以他不去,要是厉北聿现在的情况好的话,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但是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
一个随时高烧流鼻血的人,他走了,他要怎么办。
“裴岩!”厉北聿的声音陡然带了些严厉。
“我不去,我觉得现在就很好。”
厉北聿何尝看不懂裴岩是什么意思,思索片刻后,便有了主张。
“好,我知道了。”
转职文件还是要下的,但是时间应该在之后。
裴岩点头,但是他知道厉北聿应该没有撤销掉把他调走的想法。
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等到事情结束后,他一定要把厉北聿带去治疗,不管有多大的希望,有一线生机总是好的。
“厉总,昨天你说的事情,我分配下去了,估计不会出很大的问题。”
昨天很晚的时候,厉北聿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半夜来的电-话总是让他胆战心惊。
“辛苦你了。”他拍了拍裴岩的肩膀。
虽然数次有过想把他解雇的想法,但是不可否定的是,裴岩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好助手。
也是他不多的朋友之一。
“对了,去c城的机票是下午两点半的,中午还可以去吃个饭,准备准备再走。”
时间绝对充足,他也想让厉北聿休息一下,所以订了稍微晚些的机票,不至于一早上就走。
“嗯。”他揉了揉脑袋,然后把桌上的文件合上,带着裴岩出去了。
赤山寺寺外风景秀丽,树木郁郁葱葱。
大部分植被是常青松,所以直到现在都是深绿色,即使到了冬季,也不会变得无精打采。
她背着一个包,慢慢的向上走。
走到台阶的一半,她停下脚步,喘了一口气,回头望去,已经走出很远。
这次出来,其实并不是临时起意,很久之前就想来的,但是万事耽搁,一耽搁就是好几年。
这次出来也是为了静静心,她不能在这么徘徊不定下去了。
来拜佛的人很多,有的求子,有的求学,来的目的无非是抱个好的念头,希望可以心想事成。
殿内,她接过主持递来的一炷香。
然后走到精致的香炉前,把香点燃,然后屈身拜了三拜,把香小心的放置在香炉的中央。
地面上安放着容得下一人的蒲团,
她缓慢的跪下,双手合十,态度十分的虔诚,沈络闭上眼睛。
脑海中闪过厉北聿苍白的神色,而后抿了抿唇,静下心来。
许久,她缓慢的睁开眼睛,不知不觉间,心里脑中想的都是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好好地。
起身之后,腿有些酸麻。
她回身,见住持正一脸平静的望着她。
沈络双手合十,对着住持低下头。
据说赤山寺的住持经常出去游历,今天可以被她碰上,还能接过他亲手递过的香,那算不算的上是一个好兆头。
“施主,心里是否有惑想。”住持年岁很大,一脸的慈祥,手指间拂着念珠。
“有。”沈络如实的答,她也有想需要解惑的问题。
“何不说来听听。”
人走到殿外,外的空气很好,沈络深呼了一口气,望向远处。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她说的有些迟疑,此次来,想必也得不到太大的平静之感。
“相由心生,情有心起,追随自己内心的想法,是最重要的。”
那老主持笑了笑,每年来这里,为情所困的人不占少数。
沈络苦涩的笑了笑,心里所想?现在容不得她想了,万事已经走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因为他放手了。
“谢谢住持。”沈络笑了笑,他说的没错,万事从心,她现在十分的迷茫,再等等,也许一切就都清晰了。
沈络小步的下了台阶。
却听见住持在后面缓声的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其实万事,都不用想的太过复杂,也许换个方式,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施主,一切好自为之……”
她的脚步顿了顿,眼眸中是化不出去的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