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聿。”把毛巾放在他的脑袋上后,她拍了拍他的脸,男人睁了睁眼,又闭上。
没了声响。
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沈络给裴岩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男人就来了。
“我送厉总去吧,副总你在家就好。”裴岩背起厉北聿,沈络抿唇,点头歧。
车子,疾行在路上,裴岩一脸的严峻之色。
到了医院后,裴岩背着厉北聿跑了进去,此时太晚,只有值班人员。
裴岩把男人放在那里,给潘桀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医生过来。
潘桀一听,便知道事情大发了,也驱车赶了过来骜。
并联系了几名脑科的医生,几乎都是同时到的。
厉北聿被推进之后,裴岩拽住潘桀的手。
“潘医生,我问你,总裁他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发烧的。”
潘桀眼神顿了顿。
而后摇了摇头。
“感冒。”只说了这两个字,他便推开裴岩的手,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裴岩哪里容得上让他走,随即跟在后面,一起进来去。
他就是怕有事情,才没让沈络也跟来。
“你跟我说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潘桀坐在办公椅上,裴岩随之也坐在他的对面,一脸的执着。
潘桀抬了抬眸,打开电脑。
“知道你跟厉总近我才告诉你的,希望你不要说出去,这也是他本人的意思。”
裴岩点头,心里提隐隐的是不好的预感。
里面打开一个脑ct图。
裴岩蹙眉,他看不懂。
“你看这里。”潘桀伸手指了指。
裴岩望过去,一脸的不解。
“上次来的时候,只注意了刀伤,他脑中有血块压着神经。”
“能痊愈么?”裴岩敛眸,只是血块的话,是不是只要清除淤血就可以了。
潘桀摇头,他伸手往细处指了指。
“这块长了一个脑肿瘤,虽然前阵子发现了,但是因为脑部积压的血块根本没法进行移除手术。”
这才是最麻烦的,要是没有血块事情就简单多了。
可是两种因素像是相互制压一样。
裴岩坐在那里,久久的沉默。
他始终问不出那句话,还能活多久……
现在他才明白厉北聿突然让他回来的原因,为什么让他时时的跟着他。
呼吸,似乎都是压抑的,裴岩起身,没再说话了,他打开门,走了出去,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白色的墙壁,他现在实在是厌倦了这里。
守在急诊室外面,裴岩手捂着脑袋。
这一守,就是天亮。
而在家的沈络,也没有睡着,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她的手机始终没响过。
醒来,睁眼,一片混沌。
男人蹙了蹙眉。
周围是一片白,他记得,他在家里。
起来后,刺鼻的味道,他闭了闭眼,瞬间知道这里是哪里了,他轻笑一声,揉了揉脑袋。
慢慢的下床,一个踉跄,脚有些软。
哗啦一声,柜子上的花瓶被撞了下来,噼里啪啦的碎片声。
门猛地被打开,厉北聿抬眸。
是裴岩。
“厉总,你没事吧。”他跑了过来,然后蹲下,把碎片一片一片的捡起。
然后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厉北聿看着,唇角抿着,然后坐在床上。
“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你发烧了。”裴岩说着。
厉北聿看着他的神色,笑了笑。
“你都知道什么了?”
“潘医生说你感冒了,让我好好照顾照顾你。”裴岩抬头,对着厉北聿笑了一下。
厉北聿点头,勾唇。
“我饿了。”
“我马上去买。”裴岩意会,便走了出去。
门外,裴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迈步走了。
他重新回到床上,似乎每一次前兆之后都特别的累。
现在,他甚至会忘记一些事情。
伸手给自己盖上被子,他侧身。
现在也不知道是几点。
时间仿佛静默了一样,他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
许久,门被打开,一阵脚步声慢慢的传来。
“回来了。”低声的三个字。
来人一怔,半晌没说话。
“买了什么好吃的?”厉北聿没听见裴岩答话,便转过身。
等看到身后站着的人之后,黑眸幽深。
他猛地坐起来,弄了弄头发,双手拍了拍脸,然后漾起一抹笑意。
“公司你再帮我几天吧,我今天可能不能去上班了。”
沈络眼神平静,安静的听着厉北聿说的话。
她点了点头。
然后坐在那里削梨。
很快,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裴岩带着粥过来了。
打开门后,发现沈络也在,便收了收脚步。
“给我吧。”沈络起身,对着裴岩伸出手。
裴岩把东西递给沈络,看了厉北聿一眼之后,便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什么情况,给我讲一讲吧。”她的声线平静,听不出想法。
厉北聿立起床上的折叠桌,笑了笑。
“感冒发烧而已,没什么事。”
“噢,你昨天晚上说胡话了。”沈络把袋子中的粥拿了出来,还有几个小菜都一一的摆好。
厉北聿怔了怔,唇角发白,他敛眸,哑着声音说道。
“我都说什么了?”
他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我昨天趁你糊涂,提了个条件,你答应我了。”沈络依旧敛着眉,把勺子包装拆开。
然后伸手递给厉北聿。
厉北聿直直的看着,抿着唇,觉得嗓子火烧火燎的。
沈络见他不问,轻笑。
“你答应我要陪我去学校走走。”
厉北聿听到后,点了点头。
“不算胡话,我陪你。”
“一言为定。”沈络伸出手。
“一言为定!”厉北聿伸出手,回握。
未等厉北聿出院,沈络就先回公司了,而厉北聿联系了人,订了这周日,飞美国的机票。
然后等到裴岩出去后,他迈着步子走到潘桀的办公室,然后坐下。
“我还能活多久?”他淡然出声,仿佛问的不是自己的。
他看得出潘桀踌躇的神色。
随即笑了笑。
“你说吧,我心里总要有个数不是吗?”
“最多三个月,最少……”
“我知道了。”厉北聿打断他的话,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厉总,要不要考虑一下接受手术。”
潘桀语气中带着劝解之意。
“如果失败了,就下不来了对不对?”他抬眸。
潘桀点头,旋即说道:“那也得试一试,万一就成功了呢?”
“你是个医生,应该比我明白,我这情况,成功率是多少。”
厉北聿摇了摇头,这种没把握的事情他不做。
潘桀沉默了,的确,如果只是其中的一种的话,还好说,可是两种加起来,就像癌症和并发症一样,根本没有把握。
“那现在立马住院吧。”他想试试先消除他脑中被重击后积压的血块。
他想了想,起身,拍了拍潘桀的肩膀。
“给我开点药吧,住院的事情以后再说。”
“厉总!”
“就这样吧。”厉北聿大步离开。
裴岩拿衣服回来的时候,就见厉北聿从潘桀的办公室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