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浩,你听我说。”厉正南看到儿子的眼神,很是悲痛。
“说什么,我问你,人呢。”滔天的怒火就要期灭他的理智,他抓上厉正南的衣领。
“你妈妈因病去世了。”
“胡特么的说,厉正南,当初要不是你,我不至于被压到东亚。”厉北浩没对厉北聿说的是,去那里,本不是自愿,而是连夜被带走了。
虽然他每次都得已打听到消息,却有众人看守,这也是为什么,见到哥哥的时候,才会觉得自由。
逃出来的这一天,他计划了太久,之前失败的次数太多了。
“我烧死的人,可我敢作敢当,牢狱之灾算什么,可你偏偏给你亲生儿子下了死亡证明,慕川的时候,你也是如此冷血,我妈陪你那么多年,你到底对她有一点点的上心吗!”
“北浩!”
“如果当初我回来了,事情就不会这样了。”他边痛恨着自己,为何会如此没有能力,边憎恨着这个给了他生命的男人,哪怕,母亲生病了,告诉他一声也好,放了他也好,可是偏偏,这么多年,什么也没说,如果,他逃不出来,母亲去世的消息,是不是至死他也不会知道。
厉北浩和沈络的出现很快就见报了,祥叔匆忙跑来的时候,便看见了父子相对的场景,他上前拉开两父子,把报纸的内容给厉正南看,上面写的显然就像是一出悬疑案。
“胡闹,找人把所有未卖出的报纸买回来,卖出的也要尽量的回收。”
祥叔点头,担忧的看了一脸厉北浩之后便走了出去。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忍心你遭受牢狱之灾。”
“我去看看她。”
厉北浩凄笑着回身,他本以为,被困得只是他一人而已,谁想到,只是几年的时间,一切就都变了,年艺做的孽,由他报,而他做的孽,却让母亲报了。
连走路的脚步都是虚无的,厉北浩倚身扶着墙,终于在走廊尽头,看到紧跟而来的厉北聿。
他的脸色是苍然之色,而后厉北浩看见他走了过来。
厉北聿扶着厉北浩的胳膊,尽量让他站的笔直,两兄弟神情一个悲伤,一个严肃,此时的心境,却都是一样的。
陆美研的墓在厉家老园安放着,清净的环境,遮盖了她生前那些爱的奢靡之色,空余寥寥。
墓碑上的照片是黑白色的,宜然的面容,厉北浩扑通一声的跪下,流着眼泪磕了三个响头。
他依旧跪着,日照强烈,照在他的身上,渡了一层悲伤的金黄。
“妈,儿子不孝,我来看你了。”
厉北聿俯身,把怀中的白菊放在厉北浩的手中,他知道,厉北浩此行,便会知道所有的事情,他在来的路上,就买好了。
厉北浩接过,唇颤着,低头放在墓碑前,低头,神情凄哀。
复又呆了一会,他起身,仰头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对着厉北聿。
抱了抱就在眼前的男人。
“哥,我去自首了,你送我好吗?”去那里的路,太过孤单。
“好。”厉北聿点头,眼中布满沉默。
并肩相携,这一路,走的并不长。
这事发生的时间之久,当初也是按失火案结的,厉北浩的自首,另警察也措手不及,这件事情,终究要翻案了。
厉北聿找来了康律做厉北浩的辩论律师,希望最大程度上可以减刑,他不像想,弟弟大好的时光,都在监牢里度过。
闻讯赶来的康律做了一些大致的了解,在想对策。
厉北浩纵火杀人案,最终定于下月一号开庭。
事件的记录也是当天从伦敦警方移交过来的。
而厉家股市大肆的跌落,好多合作公司宁可违约也要撤资,在外人看,这五年前的一系列事情,都说是厉家为了替小儿子逃脱罪行的弥天大谎。
厉家,怕是要毁了。
……
疲惫的回到家里,厉北聿没换衣服便窝在卧
室的床上,沈络在家,却不肯来卧室睡了。
没吃晚饭,只是窝在床上。
厉北聿的脑中有各种声音,这一个一个的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裴岩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电=话中说,厉氏的股票崩盘了。
他嗯了一声,浅笑,像是疯了。
“尽量把权谊下的娱乐分公司保住,明天召开股东大会。”
“好。”裴岩挂断电-话,眸子是一片惆然。
沈络并没有睡,她几乎可以用上身的力气,爬到床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失眠。
她听说,厉北浩入狱了。
她还听说,厉氏,要垮了。
这本就跟她都不相关,她摇了摇头,厉北聿从天堂坠下地狱也许是她此刻最想看的吧。
晚上的时候,陆子悦打电-话来说,过两天来s市,米亚也一起来,怕她闷。
她自然是很高兴的,这个家,就像一个牢笼,可是她现在出不去,她要把一切彻底的整理掉,包括厉北聿。
想不清,是多久,没有这么清醒了。
门外一阵嘈杂声,伴随着强烈的敲门声,在这半夜,惊得沈络心砰砰砰砰的猛烈的跳。
后来,她听到,门开了。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招呼在厉北聿略带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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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于心不忍,还是让北浩活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