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顿时安静了,尤其是赵元成,他是知道云乐天的脾气的,亲眼见着云乐天对将军说翻脸那就翻脸,忙上前拉过乐天,将他拉到内室,紧张道;“小侯爷,您别生气,将军他伤了脑子,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乐天:“……”精准失忆它来了。
系统:“本来他该忘的是与高丹璇相处的日子,但他现在压根就不认识高丹璇,这怪谁呢?哎,不知道呀。”
乐天:“……”系统为什么变成了这个不可爱的亚子。
乐天瞥了赵元成一眼,乌黑的眼睛冷冷的,“他伤了脑子,我不会与他计较的。”
话虽这么说,但赵元成还是感到了丝丝寒意。
坐在堂内的赵辛不住地扭头去看,剑眉微拧,待到赵元成与乐天走出来之后,才舒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一直想看那美丽的少年,一见他走出来,便迫不及待道:“这位到底是……?”
赵元成正要答,乐天已上前一步,他走到赵辛面前,赵辛闻到他身上的芬芳不由吸了吸鼻子,乐天对他温柔一笑,“我是你爹呀。”
赵元成:“……”
赵辛:“……”
“小侯爷,”赵元成艰难道,“将军他伤了脑子。”您就别再这样对将军了。
赵辛皱了皱眉,望向无礼的少年,本要呵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软绵绵道:“莫要胡说。”
乐天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秀,李秀人如其名,长得颇为秀丽,他对李秀道:“姑娘可否婚配?”
李秀脸腾得红了,低头细声细气道:“没、没有。”
“听闻是李姑娘救了赵将军,赵将军何不以身相许?”乐天笑眯眯地对赵辛道。
赵辛立即感到了违和感,这人叫他将军,这称呼应当是不错的,却没来由地让他觉得十分怪异,他耐着性子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李姑娘想入宫当医女,我已替她举荐了。”
李秀点了点头,对乐天道:“这位……小侯爷,”她听赵元成是这么称呼漂亮公子的,也跟着叫了,“赵将军已有心上人了。”
赵辛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受伤的手颤颤巍巍地摸出心口的红线铜钱,“这是她给我的,我答应她打了胜仗回来三媒六聘娶她。”
乐天:“……”算你有点良心。
赵辛苦恼道:“可我不记得是哪位姑娘了。”
乐天:“……”你个傻X。
赵元成也跟着皱了眉,“将军,我真没发觉你前段时间在京中与哪位小姐有过接触。”
乐天:“……”你也是个脑瘫。
两人齐齐叹了口气。
乐天:“我有事先走了。”
赵辛本能道:“等等。”
乐天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干嘛?”
赵辛道:“你还没说你是谁。”
乐天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是你爹。”
赵辛:“……”不仅生不起气来心头还涌上了一股淡淡的心虚。
乐天拍拍屁股走人,赵元成才道:“将军,您真忘了?那是定远侯府的小侯爷,云千霜云小姐嫡亲的弟弟,云小姐您总该记得吧?”
赵辛感觉到一阵头疼,抬首无辜道:“不太记得。”
赵元成:“您对云小姐那般情根深种,怎么会说忘就忘,就依着云小姐的面子,您对小侯爷也是疼得像眼珠子似的,这样的情谊,您回想回想?”
赵辛皱眉,老实道:“我记不清云小姐长什么模样了。”
赵元成:“……”
太医诊完脉,也是眉头紧锁,说了一大堆,总结下来就是赵辛脑后有淤血,等淤血化开,自然就好了,只是这淤血多久化开,谁也说不准,只能开些静心补脑的方子给他,然后依赵辛所言,带走了李秀。
太医走后,赵辛不知怎么有些坐立不安,对赵元成道:“你说说,我这几个月在京中做过什么事?我总觉得忘了很重要的东西,还有这枚铜钱是谁给我的?”
说起铜钱,赵元成就牙酸,行军的时候,赵辛没少摩挲,赵元成问,赵辛便说是未婚妻子送的,赵元成惊得要命,问赵辛是哪家的姑娘,相貌如何,赵辛只神秘一笑,柔声道:“身份极尊贵,相貌也极好。”
那含情脉脉的模样看得赵元成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赵元成郁闷道:“我问了,将军您守口如瓶啊。”
赵辛摸了摸胸前的铜钱,心头涌上一股柔情,他重伤时,摸到这一枚铜钱便有了求生的欲望与无尽的勇气,他轻声道:“应当是个极温柔的姑娘吧。”
赵辛想不起是谁,只好命赵元成细细地去查,这红线铜钱是万佛寺求的,让赵元成仔仔细细地将他出征前去过万佛寺求铜钱的女子都找出来。
赵元成愁眉苦脸道:“将军,您那段时间除了在校场就是在府上,哪里来的姑娘小姐?”
赵辛沉吟了一会儿,“会不会是府上的丫鬟?”
赵元成:“……您忘了,您府上没有丫鬟,只有一个浣洗的王婶。”
赵辛呆住了,思虑片刻道:“把王婶叫过来瞧瞧。”
赵元成面无表情,“将军,王婶已经四十有七了。”
赵辛心想自己口味应当没那么奇特,于是作罢,摸着铜钱头疼欲裂,怎么想也想不起佳人何在,但又强烈地认为,那人一定是陪在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