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丸雪东拐西拐,还绕了半圈,颇有点谨慎,确定身后没人跟踪后,才钻进一幢普通公寓楼。
六七分钟后,七原武戴着墨镜、手持盲杖出现在公寓楼前,挥手告别非要扶他过马路的两名小学生,往下扒拉了一下墨镜,看了看公寓楼的铭牌,脑补了一下,恍然大悟——小东西运气不错啊!
既然不是在宰肥羊,他也没进去打扰,掏出纸笔写了张便条,塞进对应的信箱之中,转身又走了。
这次路上没遇到什么事,这幢公寓楼离他家也不远,没多久他就回到了家,而刚进门清见琉璃就从自己家冲了过来,差点把门撞烂,超级大声地叫道:“你跑到哪里去了,你不知道别人找不到你会担心吗?我给伱打传呼为什么不回,你就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吗?”
她放了学就火急火燎回家,坐电车时都恨不得下车推着电车跑快点,结果回来一看,七原武果然没了。她赶紧回自己家打七原武的传呼,但打了白打,他根本没回,正疑神疑鬼他是不是掉进下水道了,他这才悠哉游哉地回来——这该被地狱业火焚烧一千年的混蛋,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看着就来气!
七原武随手挥舞了一下盲杖,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出门去晒晒太阳,你给我打传呼我就在往回走了,冷静些,别吼这么大声。”
“冷静些……冷静个屁!”清见琉璃脸色很难看,虽然没再大喊大叫,但依旧在嘟嘟囔囔,终于理解自己老妈为什么对自己老爸态度那么恶劣了,身边的人一点也不听话,怎么叮嘱都没用,各种屡教不改,确实很烦人。
要是能行,她也有点想给七原武买份人寿保险,受益人填好自己的名字,然后就懒得管他了,回头他掉进下水道摔死正好。
七原武这会儿到小方桌那儿坐下了,像没事人一样,揉了揉腿就说道:“我渴了,想喝茶。”
清见琉璃白了他一眼,看在他现在是个“残障人士”的面子上,忍着气去给他泡了一壶茶,拿了他的专用茶碗,重重往小方桌上一放,没好气道:“喝吧,喝死你!”
“我都道歉了,你还这么生气干什么?”七原武自己摸索着自己倒茶,这会儿倒很老实,没指责她对BOSS态度太过恶劣,威胁要开除她,或是记她的小黑账,回头再报复她。
“一点诚意也没有,那才不是道歉。”清见琉璃现在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都瞎了,怎么对待他都不合适,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就去干家务,到玄关那里看着鞋有点脏,就先擦擦鞋。
七原武很无辜地笑了笑,吹着气喝了几口茶,换了个话题:“对了,我刚才碰到之前的那个小偷了。”
“诶,那个孩子还在平良野?”清见琉璃愣了愣,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气终于消了一点,奇怪问道,“她从福利院逃出来了?为什么还没离开,还在继续作案吗?”
“作案倒没有。”七原武摸着下巴,颇有兴趣地笑道,“至于为什么还没离开……她好像遇到母爱了,一时舍不得走。”
“母爱?”清见琉璃吃了一惊,“她妈妈……如果那是她妈妈,她妈妈不是在旭日川吗?”
“和她妈妈无关,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感情是相互的,从她的表现看,她正处在一种和他人互相依恋的状态。”七原武笑道,“我给她留了信,她大概会来一趟把她的行李箱拿走,到时你问问她好了,正好我也有几句话想提醒她。”
清见琉璃点点头:“是要好好劝劝她,她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不然一辈子都会毁掉的。”
七原武不置可否,揉完腿又揉了几下脖子,眉头一皱,低低叹息了一声。
清见琉璃看了他一眼,奇怪道:“又怎么了?”
七原武叹道:“可能是前天摔了一下,这两天背一直不舒服,脖子也僵硬,不过没什么,虽然我是因为保护你才遭的这些罪,但你不必放在心上,接着忙你的事就好。”
他这会儿没事干,再加上机会也难得,平时想让清见琉璃给他按摩,清见琉璃肯定觉得深受侮辱,非立马给他一拳不可,现在有机会当然要享受一下。
闲着也是闲着,今天还走了不少路,正好做个马杀鸡放松一下。
清见琉璃现在也颇为了解他了,觉得他这时闲着无聊又开始想拿别人取乐,面无表情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回家拿了一个胶锤丢给他,没好气道:“难受就自己敲一敲吧!”
七原武摸起胶锤反手敲了几下背,马上丢到一边,叹道:“一点也不舒服。算了,你不用多管我,我忍一下就好了,你真不用太在意我因为保护你而受伤的事。”
清见琉璃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他一直把这事挂在嘴边上,没事就放这种狗屁,阴阳她知恩不图报,她能不放在心上吗?她去洗了洗手,走过来就气道:“是脖子和背吗?”
“是的。”
清见玻璃搭手掐往他脖子后面的两块肉就开始按摩,准备随便糊弄几下了事,免得他一直叨叨,而七原武不爽地咧了咧嘴:“你是想掐死我吗?小点力气!”
要是真能掐死你就好了,屁事这么多,一样接一样,早知道还不如让我一头怼到地上算了。
清见琉璃心里骂着收了五分力,而七原武像过电一样抖了一下,表情舒爽道:“很好,这力度不错,就这样先给我按半小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