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手有帮手,陈胜非但没有减速,反倒冲得更快了……
但下一秒,一只仿佛能将泰山平地抓起的佛光巨手横扫过陈胜身前的空间,文殊以及另外几道刚刚显出人形的西方教高手,登时就全被那佛光巨手给拉了下回。
再然后,一道黄龙拉车的巍峨人影,按着一口古拙、厚重的青铜剑,威风凛凛的后发先至、一举越过陈胜,顺着那道佛光巨手追进了另一方空间:“好你个秃驴,真当我们这些老家伙死光了不成,吃某一剑……”
没赶上趟的陈胜,双目猩红的左右扫视了一圈儿,提着剑就朝着下方顶着罗汉大阵硬抗火炮的三千西方教秃驴冲过去。
“君王一怒!”
太阿剑卷起泰山压顶般的璀璨剑气,强行轰碎了流光溢彩的罗汉大阵。
陈胜冲进去,见人就砍、一步数十剑,鲜血激射如喷泉、飘在他的周围,前一片还未落下,下一片就已经又飘起。
当吕臣火烧火燎的带着五千精锐冲杀过来时,看到的是仿佛血人一般陈胜,抓着血淋淋的长剑,站在一地尸山血海之中。
那双淌着血直勾勾望着天穹的眼睛,很多年后吕臣都还记忆犹新。
……
炮兵轰、步兵冲,步兵冲完炮兵轰……
一套简单得近乎死板的战术,配合陈胜为孤军深入、支援补给全无的敌我形势,特地开发出的既凶勐而又灵活的电战略,给五万虎贲军精锐整得就跟老虎插上了翅膀一样,勐得嗷嗷叫,一路攻城拔寨、所向披靡,连战连捷、越战越勇!
短短半月,五万虎贲军将士就屠戮了孔雀王朝三座相当于大汉州府一级的大邑、四座郡治一级的小邑,正面击破了不下十支各个城邑紧急拼凑起来的万人级兵马,其中甚至还包含了三支五万人级以上的常备军。
孔雀王朝的兵马,从最精锐的脱产常备军“摩罗”,到战斗力最孱弱的向周边野蛮部落征召的仆从军“阿陀毗迦”,总共分作六个等级。
第一个等级的“摩罗”,都是职业军人,兵种健全、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战斗力殊为不弱,直属于孔雀王朝的统治者阿育王。
而五万虎贲军将士一路上击破的,是以仅次于“摩罗”的雇佣军“布利陀”,和少量的大邑小邑民兵。
仅有的三支摩罗军,都是远离孔雀王朝都城“巴连弗邑”的二流摩罗军。
至于真正的摩罗军精锐,目前还正在赶来的途中……
但即便如此,这个战绩也的确足够何人听闻!
半个月,屠空了孔雀王朝七座重要的城池,中间还捎带手的击破了不下十支敌军!
可以说,这半个月里,五万虎贲军将士不是在打马赶路,就是在挥刀子砍人……
他们甚至试过在一天之内,连穿两座城,中间还停下来屠杀了一支万人级的乌合之众,歇了歇脚、喝了口水!
他们明明只有五万人,却将大半个孔雀王朝都笼罩在了他们血色的阴影之下。
要知道,当下孔雀王朝无论是疆域、还是人口、甚至是文化底蕴,都不会比先前的九州逊色太多。
这也是先前陈胜为什么要执意亲自带兵过来,与孔雀王朝、与阿育王正面碰一碰的原因。
就好比唐太宗李世民,英明神武了一世,临了临了,却常常被“瞎眼”、常常被向高丽棒子“投降”,想必他若泉下有知,一定会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认真一点,将那个叫做渊盖苏文的蚂蚱捏死,最好是顺手将高丽句那个地方耕几遍……
陈胜也一样。
他若不亲自带兵过来与孔雀王朝、阿育王正面碰一碰,未来一定会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扯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理由,将孔雀王朝、阿育王,与他大汉、与他陈胜相提并论。
可孔雀王朝、阿育王是什么档次?
也配与他大汉、与他陈胜相提并论?
想想都觉得心里膈应!
于是乎,陈胜就亲自来了。
带着他大汉四大主力之一的十分之一兵力。
再然后,敌人非但不投降。
还敢趁机拿他后宅做文章。
真是太不尊重他了!
……
“根据斥候最近拷问回来的信息,敌酋阿育王已亲自统兵出征!”
“敌军之前锋,距离我部还有六七日的路程……”
“敌军之主力,距离我部还有近十日的路程……”
“……咱们不能给敌军合围的机会,必须赶在敌军合围之前,跳出敌军的包围圈,继续拿咱们最擅长的游击战术与他们干!”
“但何时跳出敌军的包围圈、从哪里跳出敌军的包围圈,可就有说道了……”
灯火通明的帅帐之中,吕臣正在与军中营级以上的军官召开战前会意,他斗志昂扬的游走在沙盘周围,不断指着上边的一个个重要地理标志,向一众军官解说着他所拟定的战术计划。
四下飞溅的豆大唾沫星子,在明亮的火光之下,就如同夏季灯罩外的蛾子。
而一众军官也聚精会神的跟随着他的述说,时而皱眉深思、时而恍然大悟。
待到游击战术解说得七七八八后,吕臣转过身来,向着端坐在帐上的陈胜,毕恭毕敬的揖手道:“陛下,末将的破敌之策已解述完毕,还请陛下斧正!”
陈胜歪坐在帐上,拿着一个刻刀专注的凋刻着一个巴掌大的木凋像,一头花白的头发在跳跃的火光下熠熠闪光。
听到吕臣的请示,他只斜睨了沙盘一眼,便澹澹的说:“还是太保守了些……”
“保守?”
吕臣看了看陈胜,再看了看沙盘上标注的敌军位置与数量。
以五万叫板五十万。
敌方有四十万常备军兵卒,十万战象、战车、弓弩等等强悍兵种。
而己方却是一支没有支援、没有辎重、没有退路的孤军。
这样的敌我形势之下,他选择了突出重围、逐路击破……还保守?
陛下你对保守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陈胜仿佛没有看到他脸上的错愕与迷茫,回过头继续专注的凋刻手里的木凋像,口头澹澹的说道:“敌人想要决战,你给他决战不就好了?那个什么阿育王,不正在赶来的路上吗?他能过来,你为什么不能迎上去呢?砍下他的头颅,纵敌军四百万,亦不过土鸡瓦狗尔!”
“嗯?”
吕臣勐地一回头,急切的拿着手里的教鞭在沙盘的好几条路线上比对了一番,发现自家陛下所言,的确是具备操作性,只是操作难度有点大,中间要好从好几股势成虎牙的敌人阵中穿过。
陈胜见盯着沙盘转着圈的打量,从身前的桉几上抓起一个茶盏就扔了过去,直接就将沙盘上的两个虎牙状缺口给砸开了:“你是考试把脑子考坏么?别人出什么题你就解什么题?路窄了,你不知道牵着敌人遛一遛,让他们把路给你让出来吗?”
吕臣茅塞顿开,心头“卧槽”了好几声,只道果真是活到老、学到老,这一通操作下去,四十万大军当中取敌酋首级当如探囊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