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心头暖暖的,颇有种自家狗子长大了,知道顾家了的老父亲成就感:“喜欢呀,咋的,要请我尝尝海鲜?”
大毛:“咕咕咕……(对呀,本大王昨晚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好多大鱼,回头给你整点!)”
“行啊!”
陈胜一口应下:“你也去玩儿吧,我到地方了。”
说完,他转身跳下凋背,大毛“咕”了一声,化作一道金光,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东方天际。
陈胜收回目光,如同一根没有重量的羽毛一样,轻飘飘的徐徐下坠。
他低头看向下方,大地之上是一片随处可见的苍翠柏树林。
但平平无奇的柏树林,在他眼中却有一道明亮似灯塔、造型仿佛帝王华盖般的巍峨浩瀚正气,伫立其中!
他认得这道气息——孔圣人!
三日前他自咸阳返回金陵之时,就感知到了这道气息。
但他知道,他与孔圣人作为华夏人族气运最重要的两块压舱石,是不能见面的。
于是乎便未过多关注,径直返回了金陵,想着孔圣人要是有什么事儿,自然会派遣儒生来代为转述。
但他在长宁宫等了三日,却并未等来孔圣人派遣的儒生,甚至于连孔圣人的位置,这三日都不曾变动过!
任谁家门突然多出一根大柱子,哪怕这根柱子无害,心头恐怕也不会太舒服。
于是乎,陈胜就找上门来了……
下坠途中,陈胜借助俯视的角度优势,在柏树林中看了一间茅草屋。
但树林影影绰绰的,茅草屋中是否有人、有几人,他就看不清楚了。
就在他准备飞向那座茅草屋,一探究竟之时,他面前的虚空中,突然“波”的一声,凭空蹦出一只巴掌大的、圆头圆脑的幽蓝色小鲸鱼来。
小鲸鱼:“你崽子可算是来了。”
陈胜:“合着您老搁这儿等我呢?”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相顾无言。
十几息后,陈胜才无奈的开口道:“说说吧,您老几位这又是整的哪一出儿?”
小鲸鱼:“整的哪一出儿,你不都看见了吗?”
陈胜:“您觉得这样说话有意思吗?”
小鲸鱼:“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觉得这样说话没意思?”
陈胜抚额,这老家伙真是生错了时代,要是生在他前世那个时代,这老家伙一定是位响当当的陆地键仙!
一声键来,群喷退避三舍的那种!
“算了,我还是去问孔老夫子吧!”
他一纵身,飞向那间茅草屋。
小鲸鱼一纵身,后发先至的掠至他身前,盘旋着拦住他:“去不得!”
陈胜有点恼火了:“我日理万机,一秒钟十几个家国大事上下,您能不浪费时间?”
小鲸鱼向他抛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都跟你说过,你俩‘王不见王’吗?怪我老家人咯?”
陈胜忍住怒气,指着那道粗大的浩然正气:“那孔老夫子这是什么意思?堵我家门?”
小鲸鱼:“不然呢?上你家去?”
陈胜头顶上冒起三团烈火:“您老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能就别挡道儿,我自己找孔老夫子说理去!”
“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火气重……”
小鲸鱼用短鳍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不紧不慢的说:“好吧好吧,我老人家就好好与你说道说道……你金陵帝都,乃是孔丘论道天下的最后一地,但这一步,轻易不能跨出去!”
他难得很认真的说道:“他冲击人皇境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这一步跨出去,能成就成,不成就永远都不成,而你金陵的气运,还未达到最巅峰……”
陈胜心思急转,瞬间就明白过来:“开国大典?”
小鲸鱼满意的抚了抚圆熘熘的肚皮:“孺子可教!”
瞅着他这副怡然自得的模样,陈胜要不是尊老爱幼,真想梆梆给他两拳,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心不古、拳怕少壮:“所以他老人家就这么堵我家门口了?”
小鲸鱼没好气儿的翻了个白眼:“有这么一尊人道圣人替你守门,你崽子就偷笑吧!”
陈胜无视了他的垃圾话:“对他老人家有好处?”
小鲸鱼:“当然,金陵如今可是龙兴之地、九州心脏,人道气运浩瀚如海,这家伙在这里,就如同龙归大海、虎入深山……嗯,不单单是对他,对你大汉亦有无尽好处,你要知道,这可是相当于一位人道圣人在给你大汉摇旗助威!”
陈胜拧起眉头,心下暗忖道:‘按照先前华夏人族气运大损,圣人才能入世的说法,当下华夏人族的气运,距巅峰时的高度应当还差得很远,孔圣人暂且留在这里应当不至于造成‘水满而溢’,再说了,金陵还有九鼎镇压气运……’
他心头权衡利弊,松开眉头,无奈道:“再怎么着,客人上门也该告知主人家儿一声吧?”
小鲸鱼理直气壮的说道:“你金陵又是王朝气运、又是九鼎,整得跟铜墙铁壁一样,我老人家进得去么?”
“哦?”
陈胜释怀道:“原来孔老夫子是将这事儿交托给您了啊,那就说得过去了……”
小鲸鱼怒道:“你崽子什么意思?拐着歪儿的骂我老人家不靠谱是吧?”
陈胜笑呵呵的说:“这可是您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小鲸鱼:“哇呀呀呀……气煞我也!”
一老一少斗了片刻嘴后,陈胜收起笑容正色道:“对了,一直还没得空问您,北边儿的域外妖族,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有西边来的那些胡僧,您老几位是个什么态度?”
“这些个破事,我老人家一时半会也与你说不清楚。”
小鲸鱼也正色的回道:“你也不必管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是个什么态度,你才是九州之主,手握九州乾坤山河、天下莫不以你为尊,是利是弊、是敌是友,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总不能我们这些老家伙说域外妖族可以和谈,你就与它们坐下来和谈吧?”
“您甭拿这些大话套话来忽悠我,真要扯澹,我扯得比您圆润!”
陈胜嗤之以鼻:“我只是想了解了解外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现在九州内战已经打完了,接下来就该与周围这些虎视眈眈的邻居们掰掰腕子了!”
小鲸鱼诧异的看着他:“你既都决定了要和他们干,那还问这些作甚?反正见了外人就干,总不会有错!”
陈胜疑惑压低了声音:“不能说?”
小鲸鱼迟疑了片刻后,老老实实说道:“倒也不是绝对不能说,只是我老人家不能随便乱说,我知晓你挺瞧得起我老人家的,但实际上吧,我老人家也就是个这个……”
他挥了挥短鳍。
陈胜估摸着,他是在做比小拇指那个动作。
“我老人家要是说得太多,令某些人不太高兴,指不定那天我老人家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来了……”
陈胜大惊:“竟恐怖如斯?”
这老家伙可是实打实的亚圣啊,他现在与之动手都没信心保得住性命的巨老啊!
生活不易,小鲸鱼叹气:“就是这么恐怖如斯啊!”
陈胜立马改口道:“那我不问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嘴上从心,心头想的却是:‘等我冲上人皇境,把你们全杀了!’
小鲸鱼松了一口气:“那你要没啥事就先回去吧,你要再待一会,孔丘就该清醒了,你二人所负之气运,犯冲!”
“行,那晚辈先走一步!”
陈胜干脆利落的一揖手,转身就走。
小鲸鱼目送陈胜返回金陵,渐行渐远,而后回过头望向那道直冲霄汉的浩然正气,唉声叹气的喃喃自语道:“希望你能争点气啊,练出个人皇给大家伙儿瞧瞧啊,你要能成就人皇,咱所有人都能喘口气……”
话还未说完,一只硕大的拳头就凭空出现,“梆”的一拳,将他打成一颗流星。
……
另一边。
返回长宁宫的陈胜,看着晏清殿外这条填满了他小半个广场,少说也有四十多米长、还在奋力拍动尾巴的大鲸鱼,整个人都懵逼了!
大毛还在天空中得瑟的盘旋:“咕咕咕……(铲屎的,这条大鱼够新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