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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孙儿,看看咱是谁?”
陈守眼神放光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小豆丁,血盆大口裂开后就再没合上过,一张老脸喜悦得都有些卖萌的嫌疑了。
陈胜僵硬的立在他身旁,怀抱着自己的次子,身躯挺得笔直,双手一动也不敢动,那架势,就好像他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而是一个拔了插销的手雷!
他很高兴,但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他很激动,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激动。
若要准确的描绘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用“迷茫”、“不知所措”或许比高兴与激动,更准确一些。
直到自家亲爹抱着自己长子,滴滴咕咕的开始说些自己的坏话时,陈胜才终于稳定心神,开口道:“阿爹,这俩小东西的乳名,您给取吧!”
陈守没有谦虚,为孙辈取乳名,本就是他作为祖父的权力。
“咱怀里这个身子骨弱,乳名就叫牛儿罢。”
他怜爱的看着自己怀中这个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长孙,用从未对陈胜用过的温和语气说道,“你怀里那个胆儿大,自打他过来咱就没听他啼哭过,乳名就叫马儿罢!”
长子陈牛儿。
次子陈马儿。
陈胜听后,脸色是黑上加黑,大喜的日子本不愿与亲爹打嘴仗,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道:“您起什么名不好,怎么又是牛又是马的,牛马牛马,听起来多不像话,就好像我跟清娘搁家搭了个牛棚一样!”
“你懂个虚恭!”
陈守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贱名才好养活!再者说牛马牛马,听着是不及人金贵,但实际上哪个不比人金贵?哪个活得不比人舒坦?”
话糙理不糙。
当下最廉价的劳动力,还真不是畜力,而是人力。
四五个不值钱的野菜蒸饼,就能请一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像头骡子一样,吭哧吭哧的忙活一整天!
而你若想租借一头牛马给自家出劳力,不但得拿真金白银去租借,还得拿出人吃的粮食好吃好喝的供着!
更大的区别是,你在乡间杀个人都不一定会有人来多管闲事,可你要是在乡间杀头牛马,决计逃不出三十里就得被追上来的愤怒村民乱棒打死!
陈胜想了想,无奈的说:“成吧,您是这俩孩子的祖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乳名而已,没必要太过计较。
现在将乳名的命名权交给自家老爹,待到该取正名之时,老爹才不会再来跟他抢命名权。
陈守满意的低下头,继续逗弄怀里的陈牛儿。
陈胜默默的看了看陈牛儿,再看了看自己怀里的陈马儿,静心体悟这种就好像心头突然多出了一些东西的陌生感觉。
像是责任。
像是陪伴。
又像是牵挂……
具体是什么,陈胜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他知道,九州统一之战是时候开启了。
虽然现在他还无法确定,大汉的王位会不会交到这俩小不点手里。
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要给这俩小的一个太平的世道。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职责。
他这一代人的职责,或许就是将华夏上下百年内所有要打的大仗都打完,打出一个太平盛世留给子孙后代……
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摆平犬戎与百越!
一念至此,陈胜的心神却不由的再一次飞上九州穹顶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览九州北部一字并肩的幽、并、雍三州之地,暗地里一咬牙、一跺脚,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拖延!
这回,他要拉一批、打一批、杀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