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三杆。
傍晚时还困成狗的李信,这会儿却将一双绿莹莹的眸子瞪得跟两只铃铛一样,与一旁同样将一双牛眼瞪得如同猫头鹰一样的陈刀,大小瞪小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分分秒秒都漫长得像一整个寒冬。
“若是我们进得了洛邑,该当如何?”
李信没话找话,以掩饰心头的焦虑。
陈刀若无其事的答道:“你才是此行的主将,一切行动皆以你的军令为准……但若是我统兵,那当然是先把周魏王姬烈拉出来一刀砍了,替大王出了那口恶气,给再打进春秋宫,把少帝也拉下来,一刀砍了,断了他大周七百年江山!”
“某明白了!”
李信面色肃然,眉宇间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沉默了片刻后,他突然说道:“春秋宫,或许不比洛邑城更好打!”
陈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森然道:“再不好打,它也只是一座宫闱!”
李信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几息后,又突然说道:“某家一直以为某够疯够狠,但和你们陈家人比起来,某家着实还差了些成色!”
陈刀澹澹的“呵”了一声,“再疯再狠,还能疯得过他们姬家人?还能狠得过他们姬家人?”
李信想了想,深以为然的点头道:“这倒也是……”
他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由远及近,当下闭嘴,二人一齐看过去,就见一名特战局密探小跑着过来,二人心下齐齐一亮。
陈刀迎上去,抢先问道:“可是洛邑城内有消息传出?”
“报、报陈师长!”
该名特战局密探喘着粗气,从怀中取出一节附着三根黑羽的竹筒,双手奉上:“洛邑城内急报!”
陈刀伸手去拿,却被李信抢了先:“某家才是主将!”
陈刀没好气儿的“嘁”了一声,心道:‘你这会儿想起来你才是主将?’
李信一把捏碎竹筒,从中抖出绢布,头也不回的急声高喝道:“来啊,掌灯!”
当即就有几名短兵拿着油灯靠过来,将李信周围照得亮堂堂的好似白昼。
李信与陈刀定睛看去,就见绢布上写着:‘李师长、陈师长,钧鉴,我部已顺利混进洛邑城,经商定,卯时对洛邑北城之玄武门发起夺门战,后附洛邑十二城门方位城防图,请我主力军按时外合……’
“干得好!”
李信激动的一巴掌重重拍在了陈刀身上,打得甲衣噼啪作响:“是哪几个营长带队潜入洛邑的,待回返王廷之后,某家定要为他们请功,皆升三级!”
陈刀龇牙咧嘴的打开李信的爪子,愤怒的低吼道:“也别升三级了,直接升四级,把你的位置让他们来坐算逑!”
“只要破得了洛邑,将某家四师师长之位让与他们又如何!”
李信豪气万丈的说道,心下悄悄的补上一句:‘反正打完这一战,某家怎么着也能捞个军长坐坐!’
陈刀:“别他娘的废话了,抓紧令弟兄们饱食一餐,明日还有的是硬仗要打!”
李信珍而重之的收起手里的绢布,猖狂的大笑道:“只消进得了洛邑,哪还有什么硬仗!”
陈刀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话,心里头却低低的说道:‘后边,就看大王的了……’
攻入洛邑,已是他们这一支兵马所能做的极限了。
再要想扩大战果,就只能看援军何时抵达,以及援军兵力几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