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肯定的一点头:“既然他们做牛做马的老百姓,那他们就是我们要团结的对象!”
“我需要你去替我告诉他们,州府和朝廷是怎么对我们的!”
“我们又是因为什么,要与他们交战!”
“还要告诉他们,我们红衣军是怎么来的!”
“我们红衣军又是为了谁、为了什么道理在战斗!”
“我想,他们会听懂的……”
李仲精神一振,没有任何推脱的一抱拳,高声道:“末将领命!必不令将军失望!”
陈胜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放松一点,继续听自己说:“不单单是他们,还有咱们红衣军内部,仍然有很多弟兄,不太明白咱们红衣军是怎么来的,又是为了什么在作战!”
“包括,郡中的父老乡亲们,也仍还有一部分将我们视作是欺压他们的世家权贵,将我们红衣军视作是欺压他们的鹰犬!”
“我需要你替我去告诉他们,我们是站在他们那一头的!”
“也需要你替我去发动他们,发动他们支持我们的事业。”
“嗯,不一定是非要从军才是支持我们的事业。”
“种地的,好好种地,多产出一些粮食。”
“养蚕的,多养一些蚕,多织一些布匹。”
“打铁的,多打一些农具……”
“这都是在支持我们的事业!”
“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我们才有可能揍趴下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权贵,我们才能站起来做个人,我们的子孙后代才能有希望,我们日子才能真正的好起来!”
陈胜一句一顿的慢慢叙说。
面对他殷切的目光,李仲的面色却越来越沉重。
好一会儿,他才期期艾艾的低声道:“将军可否给末将一些时日,末将定当竭尽全力,誓死完成将军的重托!”
“哈哈……”
陈胜开怀大笑,重重的拍了拍李仲的肩头:“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让你一人去做这么多事!”
“即日起,你卸去红二团团长之职,升任红衣军政治部主任!”
“政治部,师级,独立于二师之外,下设军政司、军法司、宣传司三司!”
“军政司,凡连级及以上单位,尽设指导员之位,地位仅次统兵主官,主管生活、内务、政治思想等等!”
“军法司,凡营级及以上单位,尽皆设立督察队,监管一切违背军令的行为,包括红衣军与百姓的纠纷,团级及团级以下单位,皆有处置权,团级以上,提交给我,由我亲自主审!”
“宣传司,政治部直属,主抓对百姓的宣传工作,也就是方才我所说的,需要你告诉百姓的那些内容,就是宣传司的工作!”
“当务之急,是先行挑选出一批精干的指导员,下派到各县军营,指导各县的搏浪军降卒开展劳动改造工作!”
说着,陈胜从桉几上的一摞文书之中,翻出他近几日亲自编写的政治部创建指导手册,珍而重之的交给李仲。
李仲双手捧着薄薄的十来页纸张,却只觉得沉入万钧重兵。
他欲言又止,止复欲言,犹豫了许久,才捧着册子高举过低,顿首道:“将军,末将是个粗人,恐担不起如此重任,还请将军另择贤明。”
他不是舍不得这个官位。
他是无法拒绝陈胜的命令。
陈胜伸手扶起他:“自信一些,你的能力,超乎你的想象,这个位置,我就是根据你量身打造的!”
他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令李仲热泪盈眶,满心“士为知己者死”之念:“将军既命,末将肝脑涂地以往!”
陈胜笑了笑:“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除开各县军营的指导员,其他事,慢慢做,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他没有忽悠李仲。
他的确很相信李仲的能力。
红衣军能有今日,首功当然毫无疑问是陈三爷。
是陈三爷拖着老迈的身躯,将红衣军从陈胜的随手创立的草台班子,拉上了正规军的道路!
方向,很重要。
行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再努力,也只能是南辕北辙!
红衣军的初始方向,就是陈三爷定下的。
他老人家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儿,留在了红衣军,凝结成了红衣军的骨。
而次功。
不是陈守的。
也不是陈胜的。
而当是李仲的!
是李仲一直在军中反反复复的宣扬陈胜那些“凭什么”。
也是李仲一直在告诉那些后来的新兵,我们红衣军与其他军队不一样……
若没有李仲,红衣军即便仍有如今的规模,也只会是一支泯然众人矣的三流军队。
可以说,是李仲将陈胜的意志注入红衣军。
这也是为何陈胜一个月都来不了几次红衣军大营,他一句话却仍能激得全军将士嗷嗷叫的往上冲。
因为红衣军的灵魂,原本就是陈胜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