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珞纵是泥人的性子,这会儿对德昭公主也是恨之入骨。
想到上一世德昭公主御前请旨,这一世却至今没有动静,顾珞如何能不知道,德昭公主是顾及自己的名声,不敢让人知道她早已倾慕徐遣多年。
想到这个,顾珞不由计上心来。
既然德昭公主如此看重自己的名声,那不如自己推她一把,她便要让德昭公主受了刺、激,不管不顾往皇上跟前去请旨赐婚。
到时候,贵妃娘娘怕是会气的吐血的。
虽德昭公主是公主之尊,可这样求着皇上说要嫁给徐遣,世人如何能不指指点点。
她再是金枝玉叶,也断没有毁人姻缘的道理。
想到到时候会是怎样一番情景,顾珞突然间感觉自己身上又有了些力气。
她何必在这里自怨自艾,战战兢兢呢,若这一世她注定和皇上扯上关系,那她不如借此,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御花园里,德昭公主见着顾珞神色如常的来赴约,当即便变了脸色。
顾珞却装作没有看到她的愠怒,上前欠了欠身,道:“见过二公主。”
德昭公主却紧紧盯着顾珞,她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顾珞,可让她气不过的是,这顾珞确实生的倾城之姿,自己纵是再好的妆容,和顾珞在一起,也稍有些逊色。
察觉到这样的落差,德昭公主便阴阳怪气道:“娴妃娘娘身子微恙,不召了安国公府姑娘往宫里来,却召了你入宫,你还真会讨好娴妃娘娘呢。”
这阴阳怪气的样子,顾珞上一世已经体会过。
可这一世,顾珞却不会战战兢兢的了,尤其想到昨日自己遭了德昭公主的算计,顾珞便故意回道:“殿下谬赞了。臣女已打算这几日就和娘娘请辞。毕竟臣女待嫁之身,这样呆在宫里,确实有些不合适。”
顾珞这话一出口,德昭公主的怒火瞬间到达了高峰。
只听她几乎是歇斯底里道:“待嫁之身?你算什么东西,竟以为自己真的能如愿嫁给承恩侯世子。”
一旁,拾念知道自家公主失言了,忙轻轻拽了拽自家公主的袖子,可这样的小心翼翼却是让德昭公主愈发生气了。
她堂堂公主,喜欢一个人,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娶了别人。
她如何能甘心。
顾珞却装作不知她为何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德昭公主道:“公主殿下怎说这样的话?不瞒公主殿下,我和世子爷的婚期已经定在了下个月,到时候,公主殿下一定来喝喜酒。”
听着这话,德昭公主果然更是指尖都在颤抖。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半晌这话,冷笑的看着顾珞道:“你做梦吧。”
甩下这句话德昭公主便离开了。
而顾珞若没有猜错,她该是往乾清宫去了。
一旁,拙心却是吓傻了,她不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何以这样故意激怒公主。
顾珞只当看不到拙心眼中的不解,只冷笑的看着德昭公主离去的背影。
却说长长的宫道上,拾念急急拦着自家殿下,都要哭出来了,“殿下,您息怒。”
德昭公主却是跋扈道:“你这贱婢,给本公主滚开!”
“你没听承恩侯府已经选定了婚期,下个月便要大婚了吗?本公主若再这样犹豫下去,世子爷便成了别人的了。”
拾念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方才那顾家小姑奶奶也是,怎偏偏提及了她和世子爷大婚的事情,甚至还请公主去喝喜酒。
可拾念也来不及多想,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殿下,您若真的求皇上赐婚做,贵妃娘娘知道了,该有多生气啊。”
德昭公主却是一脚踹开她,“母妃便是再生气,我也是母妃肚子里出来的,母妃还能不认我这个女儿不成?”
“本公主便是顾及太多了,才让那小贱人得意了去。可本公主何须想那么多,父皇素来疼我,不可能不成全我的。”
德昭公主说完这话,更觉得自己往日里太瞻前顾后了,若她早些日子就请父皇赐婚,也不会有世子爷往宁国公府去提亲的事情了。
在她看来,自己已经慢了一步,这个时候,又如何还能继续这样犹豫下去。
何况,这些年她深得父皇喜爱,连皇祖母都疼她多一些。便是她骄纵些,闹腾的要嫁给承恩侯世子,父皇和皇祖母最终也只会成全自己。
难不成,父皇和皇祖母还会为了一个外臣之女,让自己伤心不成。
皇祖母再念及那明氏当年救过淳王世子,也不至于不护着她这个孙女的。
眼见着自己根本拦不住公主,拾念终于不再劝公主。
她安慰自己道,公主虽任性些,可毕竟公主是千金之躯,事情未必就会如自己所想,会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何况,史书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事情最坏,不过是让那顾家小姑奶奶避居妾位,等时间长了,谁还会为着这事儿再议论公主呢?
毕竟公主背后有贵妃娘娘撑腰,贵妃娘娘迟早会入主坤宁宫,到时候就更没有人敢因着这事儿对公主指指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