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奴。”提蕴抿唇看了何时了一眼,觉得特别有趣的笑起来。
王渡之扬起头对何时了笑道,“对,妻奴。”
这时候天上又下起了雪,何时了坐在桌前,一旁的炭盆温着酒,他又递给提蕴一个手炉,提蕴捧着手炉道,“怎么没见大师姐?”
大师姐天天待在何时了这里,两人经常在竹屋里吵吵闹闹,有时候闹得人仰马翻,丫头仆人们都跑过来看,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他俩的关系。
“她今天找老相好去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师姐弟。”何时了提起酒壶,给他们两人倒了酒,又问提蕴道,“你能喝酒吗?”
“没喝过,可我想试试。”提蕴接过来放在嘴边,“你刚刚说大师姐的老相好,那是怎么回事啊?”
八卦是人的天性。
王渡之也一脸期待好奇的看着何时了,何时了叹了一口气,给他们讲了一遍大师姐和云河从小到大的童真纯爱故事。
“啊~原云河将军是我二师兄啊……”提蕴嘴里说出“二师兄”这个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出现了一个猪头人身拿着钉耙的怪物形象来。
“云河将军娶了妻子,听说跟妻子十分恩爱,你倒不用担心他们感情上还有什么牵扯。只是……王府跟将军府始终是宿敌,她来往于将军府和王府总是不好。”
“我听说最近王府安插的眼线被拔除了很多……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线人,但是也应该引起你的注意才对。”王渡之看着何时了。
“我相信故之。”何时了就答了这一句话。
提蕴喝了一口酒,苦中带着辣味,脸都皱成了一团,“你们怀疑大师姐是内奸,给她放个假消息出去,不就清楚了吗?反正我是相信大师姐……”
何时了听了看着提蕴,王渡之端着酒杯也看着提蕴。
她的反应太灵敏了。何时了和王渡之都没有明说怀疑有内奸,而且怀疑的是大师姐。她在不知道情况的前提下,不仅听懂了他们的话,而且还给出了一个简单又巧妙的解决办法。
提蕴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两人。
何时了看她懵懵的样子,低头一笑,给自己和王渡之加倒了一杯。
而后他们三人便扯开了这个话题,又聊了一些京都的八卦和时政。外面下起了大雪,可屋子里却是一片暖意,时不时听到开怀大笑的声音。
喝的有点多了,几人又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往事。王渡之数着以前游历过的大川风景,各国风情,何时了就断断续续说了他的从医经历。
提蕴也有自己的烦恼,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一股脑的喝了许多酒却没什么感觉,只是托着腮听他们谈天说地。
哦……原来何时了清高自傲的名号是这么来的。他当年冰冰冷冷的拒绝了许多病人的求诊,江湖和民间都相传他救人是看心情来的。
“我那哪是看心情啊?那些人分明,分明就没有生命之危……他们去找别的大夫也可以医治。我!” 何时了拍了拍胸脯。
“既然被封为神医!那要救肯定是救生死边缘的病人,不然浪费时间随便给街上的人治个风寒杂症,这岂不是糟蹋了自己……”说完何时了就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提蕴也不评价好坏,笑着点头称是。
王渡之喝的半醉,倒没有像何时了那样醉死了。看了看天色,笑着拍了拍何时了的肩膀,拉着提蕴就走出了竹屋。
提蕴神色如常,一点没有喝醉的样子,看来是个千杯不倒。王渡之见了有些惊讶,觉得自己这个妹妹神通广大,真个有趣聪明的小丫头。
两人走着走着,提蕴忽然停了下来,王渡之疑惑地回头看她。
“大哥,良辰遇害,我相信我四师兄五师姐不是凶手,可我无能为力,没有能力查明真相……”提蕴含着泪对王渡之道,良辰的事情她一直心怀愧疚,这段话憋在心里憋了好久。
“这世间的事情,有许多总是无奈。你不能插手,是老天爷对你的馈赠。如果你插手了,你就知道真相的丑恶,真相的残酷。”王渡之站在离她几步的距离,白色的衣衫在竹林里翩然飘动着,“你放宽心,我相信终有一天,一切会水落石出。”
王渡之看着她哭红的小脸,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别哭了,回头你娘要说我欺负你了。”
提蕴眸中波光闪动着,边哭边笑的抱着王渡之,“有大哥真好……”
王渡之和提蕴回了丞相府,大师姐也来了竹屋,看到何时了喝醉了,扶他到床上去给他盖了被子,自己怀着沉重的心情回了主屋。
她每次去将军府给云河报告这边的消息,心里都特别不痛快。但是放手让何时了伤害云河,她更看不下去。所以只能折中,有些重要的消息当做没听见,只把一些不重要的告知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