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不是不在意的,可他每每看到自己孤居后宫疯疯癫癫的大女儿,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愧疚的。
也就是为了这份愧疚,他和自家儿子才能勉强维持所谓的父子亲情了。
想他杨骏当朝太傅,锦衣玉食,要啥有啥,可还要靠这点愧疚奢望作为一个父亲的快乐,想想还真是可怜呢。
两派人马依旧争论不休,太傅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冷不防被身后传来的清朗之音拉回了思绪“既然老将军开了口,那本官就只好跑这一遭了。”
却是已故大司马石苞大人的幼子,才二十虽年纪就官拜洛阳散骑侍郎的石七公子。年少有成,长相也是一表人才,站在人群里那是风度魁然,鹤立鸡群。
太傅料想老将军也知道了这么等下去不是个办法,才开口让石侍郎去请了陛下。
放眼这满朝文武,也只有石侍郎请得动陛下了。
……
再说石崇出了太极殿门,过了御花园,整了整朝服正要进北宫请陛下临朝。
身后远远跑来了一身着淡绯色官服的少年,少年上气不接下气,跑近了扶住石崇的肩缓了口气才道:“季伦,我跟你一块去!”
石崇看少年眼神里带着恳切,眼里带着些许不忍:“嗯,走吧。”
二人进了北宫天承门,少年趁着太监不注意,一闪身就去了一旁的长秋殿,石崇就当没看见,神色不变过了宫检,抬脚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皇帝正在下棋,见了石崇,挥了挥手让一旁执了黑子的宫人退下,石崇行了礼就自然落座。
一个时辰后,石崇落下最后一颗黑子,拱手笑道:“承让了。”
皇帝微微迟疑,揉了揉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好一会才放声大笑:“好了好了!我跟你去一趟就是了。就当还你的情了。”
…………
出了养心殿,过了花园就是天承门。
石崇到了天承门,停顿了一会儿,就见不远处长秋殿内,杨袅正推着一名坐在秋千上的女子。
女子衣着素静,盘了个弯弯扭扭不是很熟练的发式,一张同样素静的脸呆愣愣地望着天边的红云。
毫无生气。
一旁的太监见石崇立住不动,忙弓了身过来请:“大人?”
石侍郎收回了目光,慢悠悠地跟着御撵朝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