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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连隔壁宿舍的人都来听了。胡发光却很淡定，点了点头，弹了弹烟灰，继续说：“之后，我报名参加了本校的第二学士学位，算是换了一个专业或是做了一个缓冲。前年我先是参加了考研。继续考的是北大刑法学，这次考了368分数，但是与面试差之2分。欲哭无泪，这就是命吗？然后就是联系研究生调剂的事情，由于着手调剂的时间太晚，京内的高校都已经没名额了，只好报名离家近的一所大学的法学硕士。调剂的很顺利，面试的也顺利，录取更顺利。学校给我一等奖学金，导师是市里一位挂职副市长，省内的刑法小权威。或许是得来的太容易就不会去珍惜，但我更确信的是我心中的北大梦使我拒绝了这个学校研招办很热情的老师。当时不曾后悔，现在也不觉得遗憾。当时我就想，总有一天我的硕士学位证上签的是北大校长的名字，即便是在职的。其后参加过一次天津的事业编考试，天津地税招3个，笔试第二进面，面试时抽签抽到最后一天的下午的倒数第二个，结果悲催的是最后总成绩排名第四，没有任何意外的淘汰了。虽说是运气不好，但也是输得心服口服。因为天津当场公布成绩，考生签字确认，死也死得其所，不用被吊着，不用担心幕后操作。”

去年，胡发光还是报名了北大，然而因为本专业这个学期的课程太多，还要准备毕业论文，还要面临考不上找不到工作的风险，时间太少根本不够用，没有怎么复习，最终，胡发光很懦弱的选择了弃考。在考研当天的晚上，胡发光看了《老男孩》，再也忍不住眼泪，默默流泪很久，为自己最初的梦想，也为自己最懵懂的爱情……

听到这里，赵未央想，命运就是这么的捉摸不透，彼时不明智的选择在此刻给了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胡发光叙述这些惨痛经历的时候却是一脸平静：“在今年3月份北大的考研成绩出来之后，还是忍不住的去看了看，结果发现分数低的惊人，而专业试题刚好是符合我的胃口的，自责、懊恼、悔恨、长叹、揪心，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然而，那时我还执着的认为路还是得走下去。我又忙着复习，认真备考，随后又参加了一次事业编考试，结果我报考的那个单位分数最高，其他的单位我成绩都够，唯独这个不够。由此可知，幸运数都是唯心的！期间也找了几份银行、律师事务所、地产企业的工作，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签成。我一直都很认真的对待，却是今天这样的结果……即便是没考上，也要给我一个可以信得过分数。我不屑于去抱怨命运的捉弄，也不屑于去辩论公平不公平这样的命题，更不屑于去鄙视萝卜……我所能做得就是像余华的《活着》中的福贵一样。恋爱失意、考研失败、公考挫折、事业编考试折戟，经历过这些后，总感觉成功离自己就那么一点点距离，来不及去怨天尤人，来不及默然痛楚。”

再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让胡发光认识了一个贩假烟的同学。这个人赚足了钱，要出国留学，便将自己的摊子和关系留给了胡发光。胡发光只用了半年，便赚了一百多万，然后花了二十万进入了报社，成为体制内的一员，也算圆了自己当初的梦想。

胡发光讲到这里，叹息说：“如今吃着公家的饭，我却迷惘了，不知道自己当初的追求何在。所以，我将陶渊明的一句诗送给大家，以此共勉！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苏宇这时问道：“胡哥，你同意小欣去贩假烟吗？”

胡发光点头说：“你们都反对小欣贩假烟，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他好。可是，让他这样做，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小欣这一辈子主要还是靠自己，父母帮不了他多久。我能看出，小欣现在很失意，也能预见到，你们这一批大学生的前途并不算很光明。也许师大毕业生很容易找个当教师的饭碗，可毕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做教师，最低小欣就不适合。而且，如今的教育体制下，教师又能实现你多少的人生价值？小欣有自己的梦想，需要他自己去努力实现。现在去贩假烟，只是为了锻炼他适应社会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