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棼好笑地看了一眼今日说话格外刻薄的冯玉仙,微微一笑说:“就是因为我与你相处了已有三年,所以,某些事情,看在这三年的情分上,我提过你便算了。只是,不曾想到,你却是不知收手!”
“三年的情分!公子若是将这三年的情分放于心中,现下这可有冯玉仙的身影!三年的情分终究比不过你俩这几日的相识,公子何必与我提这事!”
听着淳于棼的话,安歌身神色有些狰狞,已是不在意去辩驳淳于棼的话,仅是颠三倒四地说着心中的不满。若是淳于棼真心待她,哪怕只是一眼,她亦不会耗费心计做下这些事情!
淳于棼脸色一凛,默默地皱眉,不理会安歌的胡言乱语,冷声道:“那些罪证发往晋城前,你可是与苏老爷见过面!”
安歌低头不语,披于肩上的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僵硬如化石地立于桌旁,只是双手紧握之下,泛白的指节已是出卖了她的忍耐。
“你自作聪明地以为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找苏老爷做下那笔交易,却不知你身边的琉璃本就是我的人!”淳于棼撇了一眼仍是沉默不语的安歌,继续道:
“你与苏老爷说,这些罪证你大多都存了藤本,若是苏老爷派人追回晋城的,你手中的罪证亦足以毁了苏家。若是苏老爷应允你嫁入苏家,你便将这些藤本全数奉还。”
“以安歌姑娘的聪慧,又怎么可能将手中的筹码全数交换给苏老爷。所以,你便在苏华面前故作可怜姿态,让他以为暮颜时常来找你的麻烦。以两人的性子,若是冲突起来了,事情肯定会闹大。你这是在断了苏老爷的后路。”冯玉仙毫不留情地一口说破。
“你当初偷摸抄下的藤本应该还在你手中,要不,王暮颜之事已是闹得清州人尽皆知的程度了,而苏老爷却仍无半点表态,且仍放任苏华前来临仙阁安抚你,怕是苏老爷此刻在府中仍是十分苦恼是弃你还是弃王家。”淳于棼说着苏王两家之事时,眸子神色突然变得十分冷漠。
“哈哈”本是低着头的安歌大笑起来,整个身子颤动不已,她声嘶力竭地笑着,却不说半句话。
冯玉仙抬眸扫了一眼身旁的安歌,泛起一丝不知是嘲笑还是可怜的笑意,冷声道:“安歌姑娘机关算尽,不知可有算到如今这一幕。如今看来,你手中的筹码怕已是废纸一堆了。”
安歌嘴角抽动了一下,发髻散乱之下的脸上多了几分疯狂,笑意终是挂不住了,瞬间转为扭曲,眸子里射出火光,恨不得将冯玉仙烧成灰烬。
只是,转瞬,她的眼中淬着毒光,怨毒的眼神如殊死一搏的困兽一般,尖声笑道:“哈哈,你以为淳于棼对你便是真心实情的吗!可笑,现下你对他一腔的爱意,只怕不久,你便恨他入骨!”
闻言,淳于棼神色突变,眼睛甚至不敢往那白色的倩影上停留,冷如冰霜的声音盛着莫大的怒气,朝门口说道:
“来人,将安歌送离清州,从今日起,临仙阁不再有安歌这号人物。”
“哈哈,淳于棼,你可是害怕了,哈哈,见着你这副模样,安歌真是死而无憾!”看着淳于棼的冷漠,安歌眼中的疯狂之色毫不掩饰。
“下去!”淳于棼冷漠地下令道。
刚进屋的两个壮汉得令后马上驾住安歌的双臂,只是,此时的安歌已是全然不见柔情了,本是娇媚迷人的脸上仅剩满脸的疯狂,她双手猛地在空中乱抓,修长的指甲直接在壮汉的脸上留下几缕血印子。
“淳于棼,你不可以这样子对我!三年了,我爱了你三年,你呢!你可曾将我放进你的心中半刻!冯玉仙不过出身比我好,我哪里比不上她!你忘了吗!她是王家的人!若是事成了,她定会恨你一辈子。”安歌疯狂扭动着身子与挥舞着手臂,一时之间竟让她挣脱开了壮汉的束缚,只是用力过猛,一下便扑倒在淳于棼跟前。
摔倒的疼痛让她多了几分清醒,她猛地扯着淳于棼的衣角,疯狂过后的眼中多了几分恳求,颤声道:“公子,安歌知错了,莫要赶安歌离开……”
淳于棼冷着脸,一拂衣角,语气平淡地说:“下去!”
“啪”
两个壮汉脚步尚在半空中停滞着,地上的身影闪过,留下了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