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不如意的事,十之*,柳儿的霉显见得还没倒完。
“我还没好完呢,得将养几日,另外还得跟外面联系上。”也没着急硬要说出自己的身份,报恩什么的。
“你别告诉我,你没好完就不走?”柳儿没有一点做地主的自觉,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好客。说实话,这客也得分好坏不是?
“小姑娘,我被人追杀至此,一时不能走,我就在此地暂养些时日。”路元朗走到窝棚边,坐在门边石头上,小屁孩,随便对付下得了。暴露身份可是不妥。
“小姑娘,放心,我肯定是好人,你不要东张西望的,好吧,我若要害你,这一刻,你早死八百遍了。带吃的没有?”一边捂着腿上的伤。一面不客气的开口了,一客不烦二主了吧,反正,以后一总报答她就行了。
柳儿听了,心里想想,也是,就人家这中毒后,差一口气就死硬了的人,在第二天能上这高树,还从树下跃下,就这本事、这身手,唉,要杀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一点也没寻思着什么报答之说。
人小,没当过别人的恩人,都是受恩惠的角色,这神经还没换过来呢。
“大叔,这是鸡,这是点馒头,这是水,还有,这是我带来的一些药,你身上有伤口,估计能用上。我带了一床小棉被,不知道你死了没有,所以,就只带了这一床,你先对付着用吧。”一边说,一边把黄黄身上的药什么的取出来,棉被就从小黑身上取了下来。
童言无忌呀,全当没听见。什么死不死的,“小姑娘,你有心了,谢谢,下次带笔墨纸来,我写封信,你帮我带出去,寄给我的手下,他们自会来接我。”蓄了满脸的胡子,肯定显老。被叫成大叔也不生气。
“笔、墨呀,我有,柳儿从拴在腰前的小包里。取出了不离身的竹笔盒。当着路元朗的面打开,取出了自己从不离身的笔墨。
路元朗此时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此的大方得体,一点也无扭捏之态,看在眼里。由不得的使人觉得舒服。
柳儿亲自细细的把纸抚平,小心地磨好墨,将笔递在他手上:“大叔,你写吧,写好我帮你寄出去”柳儿走到另一边坐在另一石头上,招手。黄黄来,黄黄老道地走到她边上,也不是一回两回当主人的靠垫了。柳儿把它当成靠背,舒服地摆好姿式,等着这人写信。
路元朗拿着手里细且短的笔,心里不禁好笑,这小女娃。还真是周全的人,这笔都不离身的。利落地写好了信,并写了地址在另一纸上。冲柳儿招手:
“小姑娘,来”
“大叔,这就写好啦,”走过去,见路元朗并没有折起信来,伸头一看:“噫,你画的什么鬼呀”只见上面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
“这是我门里的独门传信之符,别人是看不懂的,你回去,用信封封好,把这个地址抄上后把这张纸毁了,不可封在信里,用这个印在封腊上,可记得了?”
说完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坠子,递给柳儿。“挂好,不可丢了,下次带来还我!”
“是,大叔,”柳儿乖巧地应了,接过来,把玉坠子挂在脖子上。
“大叔,我走了,我是偷跑出来的,嬷嬷发觉了,肯定要担心的。这些干粮,你省着些吃,我还不知道,明天寻不寻得到机会出门呢。”
“不要让父母操心,能出来再出来知道吗?我一时是离不了此地的”路元朗不由得为这仿佛玉做水砌的小姑娘操起心来。想着这双眼里要是蓄满了泪,自己肯定是受不了的。却没意识到,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这么想。
第二日,柳儿果然没有机会出来,只是把信照那人说的,写了,封了蜡口,不敢请姜管家去办,只叫小栓子送到镇上的驿馆,托人带出去了。那地址,是京里的一个武馆。信封上,落的地就是大花山周庄。
第三日,花匠王带着六个小厮,快马回了庄子,快过年了,都忙着回来,带回了王府及程府的部份回礼,都是些衣料及金银裸子等等,世子这次却是几车书,这书以及些重的衣料等物,就由王明带着三个小厮赶着马车慢慢回庄,
其它人都先行回来了,杨嬷嬷开始什么扫尘杀年猪这些活,柳儿仍不得空子钻,这花匠王却中午饭后就带着一帮子小厮去了温泉地,说要种上菜苗。明天要杀年猪,这一拖,肯定没时间了,柳儿提心吊胆的等着,怕他去了温泉地,碰到那个在温泉养伤的大叔。
结果,花匠王回来,并没有任何异样。柳儿方才放下心,至洗浴间洗了澡,绿儿替她擦干了头,铺了床,看着她睡下了,就熄了灯,出去了,院门传来了锁门落匙的声音。柳儿紧张了一天,迷糊着刚要入睡,忽听得自己的床底传来声响,
“哇,谁?”柳儿大喊,声音没喊出来,路元朗伸手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