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我就说,这……这手术其实看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就是找准位置,割开……肚皮,把病患部位切除,然后肚子里有血就吸血,有脓就吸脓,总之处理干净了……缝合就行。”
孙长生断断续续的说着,随着夏清语面色越来越难看,他的声音也渐渐低下去,在发现东家的面色彻底变黑的一瞬间,他连忙大声叫道:“不过东家,我也说明白了,您这手术是要配合着药物使用的,那些挂水我可还没弄明白呢,我……我以为这么说,他们总会有些顾忌,哪里知道他们会蠢成这样……”
“滚你的吧。”夏清语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孙长生把手术过程简单化,其实那些步骤并没有太大错误,错就错在,这货没把过程的复杂性分说清楚,就是在现代,读过了本科硕士博士的医学生,在没有亲眼看到手术的情况下,也绝对不可能靠理论知识完成一台最简单的手术,何况是在古代这种根本没接触过手术的环境下,晏子笙这件事,固然可以说是千金堂急功近利造成的错误,但究根结底,孙长生也有一定责任。
“叫我说,也不用训斥长生,这事儿他做的没错。”
夏清语正准备狠狠骂孙长生一顿,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干脆先把他赶出去闭门思过几天。结果就见冯金山从屋里摇摇晃晃走出来,揽着孙长生的肩膀笑道:“小孙,这事儿你没有错,干得漂亮,哈哈哈,千金堂那些庸医这一回算是名声扫地了。”
“冯大哥,你还纵容他,不是他把情况泄露过去,千金堂敢这么大胆吗?”夏清语抱着肘,恶狠狠瞪着面前还腆着脸笑的两个王八蛋。
冯金山抬头道:“其实小孙说的没错啊,手术可不就是这些步骤呢。至于其中复杂的部分,东家,你别忘了千金堂那些老坏鸟是什么货色,他们都是当了大半辈子大夫的,那个孔方还是外科大夫中的翘楚,这其中的困难他们会不知道?之所以还是要冒险行事,无非就是把自己水平想得挺高,又迫切想要打击咱们杏林馆,所以最后弄得收不了场。这个结果完全是因为他们太过狂妄自大不安好心导致的,是咎由自取。就是那个狂生,杨大人和咱们杏林馆是什么关系?会不提议来咱们杏林馆?终究是因为他瞧不起女人,所以宁可去千金堂,落到这个地步也是活该。东家你心存仁慈是没错,可也别太妇人之仁了,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夏清语眨巴眨巴眼睛,想一想,觉得冯金山说的还真没错,她竟是无言以对。因叹了口气,摇头道:“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千金堂受到教训,以后想必不敢任意妄为了。小孙日后不许再这么干,让我发现,你就不用留在杏林馆了,明白吗?”
孙长生逃过一劫,庆幸不已,连忙躬身道:“东家放心,我哪里还敢传信儿?原本以为他们会量力而行的,如今看来,简直疯狂了。更何况我看出陆大人是真的不肯帮着他们,那我也不怕被打击报复了,既如此,再理他们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夏清语瞪了他一眼:“你记住今天的话,告诉你,别看我妇人之仁,但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下一次,我有数不清的手段能整的你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信,我信。”孙长生点头如捣蒜。正要再说些保证的话让夏清语放心,就听白薇的声音在院外响起:“冯大哥,前面来了几个人,说是要找您的。”
“谁啊这是?饭也不让人吃清净,总不会是想上门蹭饭来的吧?”冯金山咕哝着出去,这里白薇来回夏清语,只说晏子笙发烧了,已经按照她说的喂了退烧消炎的药物下去,温水和酒以及冰袋也都准备好了。
夏清语点点头道:“成,你继续看着他,我先去吃饭,吃完后我过去换你,顺便看看他的情况。”
冯金山这一去却一直都没有回来,眼看夜幕降临,夏清语也不由得担心起来,问白薇道:“当时是个什么情形你看到没有?冯大夫该不会是被人绑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