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是翰林大学士,觉得方继藩拿这周礼来说话,有些好笑。
你方继藩也配跟老夫讨论这个,你信不信,老夫闭着眼睛都能掐死你?
不过……这方继藩说的倒是对的,自周天子至汉天子时期,天子还真是驾车的。
弘治皇帝面带微笑,可心里却不以为然,你方继藩这就有点抬杠了,马车那玩意,多不舒服,朕老了,才不跟着你瞎折腾呢。
这车,你爱送就送吧,总归是心意,送了,朕收入内库就是了。
方继藩自然不可能被人堵得无话可说,他理直气壮地道:“这马车乃是无数能工巧匠制作而成,花费了纹银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是太子殿下和我方继藩的孝心,怎么,陛下过寿辰,我还不能送礼?”
“……”
其他的话……弘治皇帝统统的没有听见,只听见那一串字数……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
卧槽……这玩意,这么值钱。
糟踏啊,糟踏啊,直接送银子不好嘛?
你们就这么浪费银子的?
弘治皇帝的心……都疼了。
这么贵,就收入内库蒙尘?
只见方继藩上前,指着这马车的车厢道:“你看,这上头统统贴了一层金箔,而车厢的箱体,用的是最上等的木料打制,还有这,瞧见没有,这轮子,轮子上头用的乃是橡胶,橡胶你们知道是什么吗?当今天下,绝无仅有,乃是用珍贵的树苗,快马送去交趾移植,最终使其树长成之后,从树上提取而出,你们知道,这又价值多少吗?”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这还是少的,还没有算上人工,七十多个最精巧的匠人,两个多月,单单给他们薪俸,就是上万两,这才搜肠刮肚,花费了无数的精力制出来的。这些,不是银子?”
“……”
群臣顿时议论纷纷起来,却大多透着质疑之色。近十万两,这方继藩十之八九又在胡说八道吧。
说来说去,还只是一辆马车而已。
可弘治皇帝却是一脸无言之状,十万两,还没算人工……
他下意识的盯着方继藩的额头,似乎在方继藩的额头上,隐隐的看到那上头刻着‘败家子’三大字。
恨哪。
有这么多银子,做点啥不好。
可他更气的竟是,你朱厚照跟着凑什么热闹,人家方继藩有银子,可你一样吗?你……这是啥,你这是‘狗都不如的败家子’。
众臣哗然了。
人就是如此。
什么叫高级呢。
高级就是贵啊。
你若是不贵,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东西比较高级?
十万两银子,足够建起五亩地的豪宅了。这还是现银呢,若是用来付首付,能买二十五,是那种靠着皇城根,边上有西山蒙学院以及西山医学分院的那种。
众臣也算是对方继藩深痛恶觉了。
原来我们将银子送你方继藩,你就折腾这个?
仔细一想,不对味呀……
这方继藩不是冤大头,冤大头是自己啊。
如此一来,大家的心里竟是不免开始堵得慌了。
难受!
可方继藩和朱厚照却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高兴的不得了。
跟整个奉天殿,怨念冲天,甚是骇人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朱厚照更是没心没肺的笑嘻嘻道:“父皇,此车就是专门为父皇打制的,还请父皇屈尊试一试。”
“是啊,是啊,陛下,这是儿臣们的一点心意,陛下一定要试一试,此车,儿臣敢打赌,比那步舆,舒适十倍。”
“……”
弘治皇帝想拍死这两个家伙,朕今日过寿,你们让朕乘车去四处溜达。
像话吗?
可是……
不试……心在淌血。
自己省吃俭用了一辈子,想当初,就因为看了内帑的开支,觉得宫里的用度开销太大,两天里不休不眠,对着账目一个个的算,总算将开支砍了个七七八八,每年省下了内帑支出六七万两,就这……弘治皇帝还甚是得意,觉得自己省钱了呢。
可现在……
弘治皇帝板着脸。
十万两银子……就这么抛去水里。
不成……得坐一坐,哪怕是颠簸而死,也得试一试。
这不是礼法的事,弘治皇帝才不管周礼是什么。这是银子的事啊。
诸臣有些担心,有人不禁道:“陛下,这马非人,难免失控,臣只恐……”
方继藩乐呵呵的道:“放心,这是蒙古马,它们体型矮小,生的是挫了一点,可吃苦耐劳,没什么脾气,和我一样,都是老实本分的。”
“……”许多大臣的嘴角又明显的犯抽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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