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清濑学院高等学校,2年B组,2005年4月。
宫代奏坐在教室最左侧后排的位子,偏着头看着窗子外面的风景……他是刚刚转入这个班级的插班生。
外边是一种能让人眼睛舒服的颜色,那条有名的一级河川“鸭川”就在他的眼前流过。
伏见区、京都、关西、岛国,这是他所身处的位置,但这个并不值得在意,让他自己万分吃惊的是现在的他居然很神奇的成为了一名高中生,就像是relife一样。
现在是午休时间,教室里稍稍有些吵闹,往外看了一眼缓解了一下眼疲劳之后,宫代奏重新收回视线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他的指节正用流畅而娴熟的动作在一张B4肯特纸上画着一副线稿——只有在这种休息时间,他才可以有机会进行某些课业之外的“额外作业”。
“奏,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
前面的光线被稍微遮掩了一点,这句话响起的同时,一罐黑咖啡也被摆在了宫代奏的桌子,接着一个身高170、体重看起来也有170的圆脸男生跨坐在了他前面位置的椅子上。
这位年方十七、星座火腿座的同学名叫七绪京云,对于宫代奏来说应该算是妥妥的友善势力,不出意料的话可以划分到“挚友”的行列之中。
“谢谢,刚好需要这个。”
宫代奏很自然的表达了谢意,虽然他的脑子卡了两秒才把对方的形象跟记忆力的名字对上了号。
没办法,现在他记住自己的名字都费劲,更无论他人了。
也正是因为关系比较相近的缘故,所以刚刚七绪问的是宫代奏很私人的家故问题。
“已经全都处理完了,不然的话我现在也不会回到学校了。”宫代奏说道。他返回京都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该处理的事情自然也已经处理完了。
七绪看了他一眼,从那张表情上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明显的异常,但实际上此时的宫代奏整体上给人的感觉稍稍带着那么一点难以言明的别扭,认识他的人或许以为这是他还没有从沉痛的心情中恢复过来,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完全异样的环境才是让他不适应的主要理由。
“奏”这种日式的称呼方式让他觉得陌生,如果可能的话他倒是希望其他人用全名来称呼自己,但这有点不现实,有个叫“入乡随俗”的词他还是懂的。
“感觉这一年的时间里你变了很多。”说着,七绪伸出手指弹了一下那个咖啡罐,金属的圆罐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回应。
他大概也从宫代奏上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不过他把这种违和感的因由归结为遭遇了人生变故后自然而然的蜕变了。
然而与其说宫代奏身上比以前发生了什么变化,不如说他整个人都换了一个。
“有么?”宫代奏似乎想了想,然后接着说道,“应该是有的吧,毕竟发生了不少事情,不过七绪你的变化更大的,比如……体重之类的?”
他开了个简单的玩笑把话绕了回去。
“喂……你戳到我的痛处了。”对方的表情瞬间只剩一个郁闷,发育期发福,这个算是大概率事件吗?起码一年前这位朋友还不是这么圆润的。
宫代奏将对方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看来这种程度的玩笑没什么问题——他正在以不引起什么怀疑为前提对“自己”的人际关系进行一点点的摸索。
一年未见的两个人之间疏离感和陌生感自然是存在的,不要说是朋友,就连基友也是一样,可能造成这种疏离感的理由不单单是因为时间,但这个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一年之前的“宫代奏”离开京都回到了Peking,准备在首都度过自己的高中时代,其中有继续绘画方面深造的理由,也有以后回国发展的打算,只是没想到仅仅一年之后他就不得不再次返回这个他乡的小岛国。